【人民报28日讯】笑蜀 : 为生命的权利申辩! 我读着这篇文字,在静静的长夜里读着这篇文字,我听见了自己灵魂的声音,那颤栗的声音,那恐惧的声音! 我也在被诅咒之列,因为,我也有着一个委琐卑鄙的灵魂! 一 6月22日,合江特大水难。 此次水难,沉的是一艘防沉船,船舱底部分成两层,底舱被分隔成若干独立密封的防沉舱。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用,防沉舱防得了惊涛骇浪,却防不了险恶的人心——“船主为了尽量多载客,将船的防雨篷加厚钢板,焊接栅栏改造成了载客平台。由于这项改造使船的重心变高,船主在密封舱内加入鹅卵石和水,加重底部重,使惨剧最终发生。”更可耻的是,本应是乘客生命的卫士的合江港监所榕山站,却成了无良船主的共谋,成了乘客生命的杀手——“该站多年来对榕建号超载高抬贵手,未加严格约束和处罚。尽管年前曾对该船将防雨篷改装成载客平台进行过干预,但最终不了了之。若及时加以制止,就不会出现如此的惨剧。”防沉船最终沉没了,无可挽回地沉没了,那么多鲜活鲜活的生命被惊涛骇浪无情地吞噬。不!确切地说,是被船主的利欲之心、被港监部门的利欲之心无情地吞噬!!! 同一天,武汉空难。 此次空难,掉的是我们国家航空工业的代表作“运七”。权威媒体称,此次空难纯属意外事故。但这个说法并没有多少权威性——“武汉空难发生后,曾有报道披露恩施机场管理混乱说,在这次空难中有8人是无身份证而登机的。据说,机场当局经常以60元的高价,非法为无身份证的乘客异地办理身份证。这样的管理,如何能保证安全?”更有死者亲属提出种种疑点:事发当日,由于天气情况不好,北京、上海飞往武汉的航班都已停飞,为什么恩施机场的飞机照飞不误,而且还是小机场的小型飞机?“调查的初步结果公布了,既然当时雷达发现有两大块云团出现,恩施机场就应该通知飞机返航,为什么他们没有?”“飞机冲出云团,可以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为什么没能走,而使机长在事发现场迫降?”调查的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实际上我本来也不对它抱什么指望——震惊中外的烟台海难过去一年多了,调查结果又怎么样,不是众所周知吗?!其实调查结果并不十分重要,那三十几条无辜的生命,已足以把渎职者永远地送上道德的审判台! 6月30日,江门高级烟花厂爆炸案。 此次爆炸,极具威力。江门高级烟花厂被夷为平地,距离爆炸中心大约500米的厂房也被全部破坏。其状惨不忍睹。 镜头一:爆炸声中胎儿弹出母体。 “丁克福今天凌晨1时对记者说,在大爆炸中,他的老乡、即将生产的孕妇黄慧珍不幸在这次爆炸中和腹中的婴儿一起死于非命。 “丁克福是江西省于都县新陂乡人,来粤打工多年,所以这次爆炸事件发生后,他成了死难老乡家属和江门市有关部门间的联系人。他称自己已到殡仪馆认出了13具老乡的尸体。 “丁克福说,老乡中死得最惨的是黄慧珍,这位孕妇已经快生产了。在爆炸中,黄慧珍和婴儿均死于非命。最为可怖的是,因受爆炸威力的挤压,死婴从黄慧珍的阴道里弹了出来。丁克福在殡仪馆里看到了公安人员拿给他看的黄慧珍惨死的现场照片。” 镜头二:一位值班医生的描述。 “8时10分,我们接到电话,要求立即组织人员到事发现场进行抢救。我和另三名医护人员乘坐第一辆救护车,于8时15分赶到现场。一到现场我们就开始进行抢救。现场的环境十分恐怖,很多人都被炸得血肉横飞。因为肢体不完整,我们只能以人头来计算死者的数字。在现场,我们数到有39或40个相对比较完整的人头。应该说现场大约有近40个死者。 “11时回到医院后,我们开始对伤员进行救治。我粗略地估计一下,仅受伤缝针的人就有大约210个。伤员中属于重伤的不会少于20个。一名重伤员于当天晚上在医院死去。一名肝破裂的伤者输了12000毫升血后,目前仍处于危重状态。” 报道这些惨状的记者特别声明,“该医生所述的死者和伤员数据,只是江门市中心医院的基本情况,而非此次大爆炸的全部。“此次大爆炸的全部”究竟如何,迄今没有权威描述,但,我们已不难想象了。而这起代价惨重的爆炸案,基本上仍然是人祸——“发生大爆炸的这家烟花厂1993年12月由香港海外东方烟花公司承租经营。该厂由于不注意安全生产,曾出现多次消防事故。今年4月4日,江门市公安消防局责令该厂限期整改,但工厂仍未采取有力措施,致使发生了这次大爆炸。” 同一天,垫江特大鞭炮爆炸事故。 此次爆炸发生在6月30日8时30分,亦即江门爆炸案仅仅二十五分钟之后。造成10人死亡,1人受伤。死者中年龄最小的只有两岁! 明天还会有什么?! 后天还会有什么?!!! 前天是张三,昨天是李四,明天会轮到谁?后天又会轮到谁?!!! 那柄达摩克利斯剑,什么时候掉到我们自己的头上?!!! 半个多世纪前,罗斯福提出四大自由,其中一项便是免于恐惧的自由。 免于恐惧,既是免于政治中的恐惧,也是免于生活中的恐惧。对于人权主要是生存权的中国来说,我们所期盼的,主要还是免于生活中的恐惧。 可是,当那柄达摩克利斯剑那样阴森森地悬着的时候,我们那么可怜的一点期盼,也都成了阳光下的冰凌。 二 那些灾难,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天灾;但如前面所列举的,说到底其实都是人祸;那些灾难中的死难者,说到底都是无良官商合谋杀害的牺牲者! 但,可怕的不仅仅是那些无良官商!人祸绝不仅仅体现于那些无良官商!!! 合江沉船,目击者说船上至少有200多人,但泸州一个副市长在新闻发布会上却说是110人,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一开始都是这个说法。现在终于承认是200多人,那么那位副市长为什么要撒谎?该负什么责任? 武汉空难,明显是责任事故,媒体却一个劲地鼓吹事出意外。 江门爆炸案发生不久,记者就接到报料电话。对方也在媒体工作,报料后特意提醒记者:“某某机构已发出通知,不许当地媒体报道,并建议外地媒体也不要报道。我们已决定不碰这个钉子,你们报不报,自己考虑吧”。记者斟酌再三,还是发了简讯。稍后,其他媒体相继跟进。但尽管如此,迄今,江门爆炸案在当地仍是一个忌讳话题。记者向有关部门查询详情,无一不是“无可奉告”,并且无一不称“这方面有纪律”。记者有位同学在邻近地区做官,他管辖的医院收治了部分伤员,给他打长途了解抢救情况,但他一听就如临大敌,要记者别给他出难题。而后来血的经验证明,他们的恐惧并非没有理由。7月2日《南方都市报》报道,三位采访江门市中心医院的记者惨遭该院保安围殴: “万万没有想到,正面采访报道居然会遭此毒手!”————昨天下午,本报记者与中国青年报、新快报的记者前往江门市中心医院采访爆炸事故抢救情况时,在医院一楼大厅被医院保安及其它人员围攻、殴打,两部相机被抢走,两名记者受伤,一台相机及闪光灯被砸坏。此事引起正在此间采访爆炸事故的各新闻单位记者的强烈愤慨。 昨天下午3时左右,记者一行4人一起前去该院住院楼采访。刚刚走到住院楼门口,一名身穿衬衫的男子挥手驱赶:“不许进!”记者赶忙出示证件,表示想采访伤员及医院领导。这名男子大事嚷道:“就是不让你们记者进!”记者边解释边走入一楼大厅的电梯,此人立即冲上前,让电梯工立即关掉了电梯并责骂记者。一名记者伸手想去翻看这两位骂人者胸前佩戴的名牌,这时,另一名穿白色短袖衫的男青年突然冲上前来,一拳打中中国青年报记者杨德志右肩,断喝一声————“你想干什么!”随即,两名保安把他死死扭住往外拖。本报摄影记者储璨璨正要用相机拍下这一幕,又是两名保安冲上前去,一把将相机夺下,并把闪光灯从相机上强力扭下,摔在地上,闪光灯内的电池撒了一地。 这时,中国青年报记者手中的相机又被穿白色短袖衫的男青年一把夺下,肩上的摄影包也从后面被拽走。一名保安高声叫嚣:“把他们的胶卷拉出来曝光!”由于不懂怎样打开后盖,几名保安上去死命想要掰开相机。 中国青年报记者被3名壮汉拖倒在地,前胸后背多处被打,左手食指鲜血直流。 之后,五、六名保安和几名未穿制服的壮汉把4位记者拖到医院办公室。几名院领导出来见了记者。 医院副院长毛炯先是批评记者不该私自采访。记者指出,我们只是想了解伤员现状及医院的救治情况,这原本是一个表扬医院的报道,却莫名其妙遭到如此对待——“做批评报道还没挨过打,正面采访反倒受了伤!” 此过程中,两部相机始终被扣。由于相机中有此前采访的重要底片,记者再三要求立即归还,自称姓钟的党委书记和毛炯慢悠悠地说:“等查清楚再说!” 毛炯又强调:保安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止一些境外记者和个别破坏份子进入,“不过是双方有点误会喽”。 记者气愤不已,我们早已出示了记者证,而且都来自于中央和省一级的党报及其子报,甚至还根本没有进行采访,“误会”又从何而来!? 毛炯顿时哑口无言。随即,他们留下一个保卫科长来处理此事。保卫科长态度更加蛮横。此后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无人再来这间办公室。 “原本是一个表扬医院的报道,却莫名其妙遭到如此对待”。但在我看来,这并非莫名其妙,而是有深意在焉。他才不问你是表扬报道还是批评报道呢,他只知道你是记者,你是来报道的。他要对付的是报道本身——不管你是表扬还是批评,只要是报道,就不许可!也就是说,江门市中心医院已经成了神秘之地,已经被划为禁区,绝不容外界管窥!打那三个记者,就是为了杀一儆百,就是给所有记者、给全国新闻界一个警告,让他们明白这个现实!让他们屈服于这个现实!!以一劳永逸地使江门市中心医院独立于舆论的阳光之外!!! 为什么这么怕舆论?全部的原因,无非是江门市中心医院集中了太多的爆炸案受害者。那些受害者的每一句话,在某些人都可能是一种致命威胁,都可能使他们掉乌纱帽!这岂不等于说,江门市爆炸案,还有太多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门市中心医院竟向所有记者、向全国新闻界挑战,那样底气十足地所有记者、向全国新闻界挑战,我禁不住要质疑:他们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给的?!! 合江沉船之初捂盖子,武汉空难之初捂盖子,江门爆炸案更动用保安力量,用血腥的暴力来捂盖子!捂盖子早已是我们这个国度的传统,一有什么悲剧发生,责任者第一反应就是封锁消息。不走运的捂不住盖子,但更多走运的都捂住了盖子。有多少悲剧被捂了盖子而成为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捂盖子每成功一次,从灾难中学习的机会就少了一分,健全社会预警机制的机会就少了一分,灾难重复发生的可能性就又高了一分。于是灾难才这样频繁地不断发生!!换言之,捂盖子每成功一次,都会使社会更不安全,都会使更多无辜者蒙难,都会使达摩克利斯剑离我们更近! 这是什么因素?这是体制因素!换句话说,杀害那些无辜者的凶手不只是无良官商,还有现存体制中的弊端。是现存体制中的弊端与无良官商合谋杀害了那些无辜者!更可怕的人祸在于体制! 但是,这仍然不是问题的终结。为什么那样可怕的弊端在我们的体制中会那样强大那样持久?!是什么样的东西在支撑着它? 是观念!轻视生命蔑视生命的观念!把小集团的荣誉小集团的权位置于生命个体之上的观念。是这样一种观念使当事者失去了人性,是这样一种观念使体制失去了人性,是这样一种观念在杀人! 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官员,这在今天已经是共识。廉政教育,勤政教育,当然都是官员所急需的。但在我看来,他们首先需要学习的,还是把人当人!对他们进行起码的人性教育、起码的生命伦理教育,因此构成了当务之急!!! 三 我的朋友瘦竹,也为那些灾难写过一些反思文字,题做《不沉默的极少数》。中心内容是强调死难者的人权、强调应该有人为那些灾难负责。但马上就有一位丁先生反驳。看得出,丁先生非常容易满足,因为他相信,“现在的中国,人们总体的状态是相对满意的,是积极的、前进的”。从这个基本判断出发,丁先生断言,那些灾难的发生是正常的,“就像一个三岁的儿童总有跌跟头的时候一样。”所以,我们对之应该抱着一种“风物长宜放眼量”的态度。 但,真的是正常的吗? 就在我写这篇小文的时候,一个帖子贴到了我管理的BBS上—— 《面对被枪杀的牛亚军,我诅咒!》 何自由 夜,热气裹夹着腥雨,笼罩了全城。 不远处,传来了鼾声,渐渐地,溶成了一片;除了哪家电视中女郎那欢快的歌声。 我在斗室中抹着身上的汗水,紧盯着计算机屏幕,在看着网上关于霸州枪杀案审理情况的消息。 牛亚军,这位28岁的善良的年轻工人,因为挡了派出所副所长杜书贵的道,被杜所长一枪击毙。 可是,当地官员却说,牛是抢枪的歹徒! 牛亚军是悲惨的,人命薄如纸,杜所长要你8点死,哪能再多活5分? 牛亚军是幸运的,毕竟御状告成功,看来你也可含笑于九泉。 然而,张亚军、李亚军们呢? 两年前,一位县委书记,因为不满其女与农民的儿子恋爱,就派公安将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活活打死。 还有其他屈死的农民吗? 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权。有权就有钱,有权就有色。 有权就有了一切。 票子,房子,车子,儿子。 嫖妓,赌场,小密,二奶,情人,娱乐城。 贪污、受贿、放火、杀人。 焚书、坑儒、文字狱,反右、文革…… 权力!我诅咒这万恶的权力! 你杀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我诅咒! 我诅咒“官派”、左派们,你们想把这权力保留到永远。 我诅咒新左派们,你们唱着新马的迷魂曲,要人们忘掉身上的痛苦,去和异域的风车搏斗。 我诅咒“民族主义”、“爱国主义”者,当老虎吞吃山羊时,你们却说山羊应当和老虎一起去对付北极熊。 我诅咒北京痞子、上海宝贝们,你们在屠宰场边轻歌曼舞,使人分不清这儿是夜总会还是地狱。 我也诅咒某些“自由主义”者,你们成天把哈耶克、贡斯当挂在嘴上,把玩自由就象阔人把玩古董;你们可曾看到中国大地上的血泪? 人民!中国!强大!说不!学术!代表工人农民! 你们是在呓语?你们可曾看到霸州法庭外百姓们“公安邪,税政恶,法院狗奸贼”的声讨?你们可曾听到他们“我没人权”的控诉? 千千万万个牛亚军在受难,你们为什么不作声? 恶吏们向农民“要粮、要命、要钱”,你们为什么看不见? 你们是想分一杯羹? 百姓们就该是权力的奴隶?任宰任杀? 你们是在为权力清宫! “因为古代传来而至今还在的许多差别,使人们各各分离,遂不能再感到别人的痛苦;并且因为自己各有奴使别人,吃掉别人的希望,便也就忘却自己同有被奴使被吃掉的将来,于是大小无数的人肉的筵宴,既从有文明以来一直排到现在,人们就在这会场中吃人,被吃,以凶人的愚妄的欢呼,将悲惨的弱者的呼号遮掩,更不消说女人和小儿。” 鲁迅已经看透了你们的本质! “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不知道而赞颂者是可恕的,否则,此辈当得永远的诅咒!” 是的,你们的中国该得诅咒!你们这些中国的赞颂者、捍卫者该得永远的诅咒!你们这些卑鄙的人! 我诅咒你们! 我也诅咒我自己!我这委琐卑鄙的灵魂!只敢在这暗夜里写一篇短章,贴到互联网上,而且还用了化名! 面对无辜者的尸骨,我还能说什么呢?主啊!愿你诛除这些该死的权力!愿你惩罚那些卑鄙的灵魂!愿你搭救这一方可怜的生灵! 我读着这篇文字,在静静的长夜里读着这篇文字,我听见了自己灵魂的声音,那颤栗的声音,那恐惧的声音! 我也在被诅咒之列,因为,我也有着一个委琐卑鄙的灵魂!当千千万万个牛亚军受难时,我一样视若无睹,一样默不作声;甚至我写这么一篇小文,也经过了好几天的犹豫!是武汉空难的霹雳最终震醒了我,是江门那一颗颗无尸人头最终激怒了我!是何自由的诅咒象一柄柄短剑刺痛了我!!曾经有一位哲人说:“那些只顾争取自己的权利,而忘记或忽略履行相关的义务的人,跟那些用一只手兴建而用另一只手摧毁的人无异。”我,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我用一只手构筑着自己的中产阶级之梦,为了这个中产阶级之梦,我尽可能地把另一只手躲起来,尽可能地避免与权力冲突,尽可能地回避自己的义务,回避自己作为知识分子、作为社会良心为受难者援手的义务。实际上我是在放纵权力的肆虐。人性和良知一寸寸地流失着,就象黄土高原的土壤在暴雨抽打之下一寸寸地流失着,社会生态在我的可耻的旁观中逐渐沙化。我苦心构建的中产阶级的黄金屋,终究不过要在漫天的狂沙中没顶! 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我只好承认那些事件是不正常的,我只好站出来,为那些受难者申辩;说到底是为我自己站出来,为我自己申辩。因为我实在不想为今后的受难者、为那些新的冤魂再负担良心上的责任,因为我实在不想坐船船沉、坐飞机飞机掉、坐在办公室办公室炸飞,走在半路上又遭杜所长之流劫杀!因为我实在不想给我的后代留下一个漫天狂沙的社会,让他们在漫天狂沙中指着我的灵位痛责! 我知道,即便我站出来,即便我怎样申辩,也未必有结果。但,这有什么? 我说出来了,我得救了!!! 摘自<思想的境界>(http://renminb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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