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民有很多特點，但我從未想過他會使出chutzpah。上週他在北京一個國際電腦會議上致辭，倡議訂立國際條約加強散播健康的資訊，及全面讓互聯網得到正當使用。

真是chutzpah的上佳例子。

批評意見不是垃圾 沒有任何國家像中國那樣，試圖在網上消除江澤民口中的「反科學、僞科學、不健康、甚至有害的垃圾資訊氾濫。」

但在中國，怎樣才算垃圾和無建設性？江澤民演講前不過數日，國安部逮捕了電腦教師蔣世華，他開設可供上網的咖啡室。他在網上發表文章鼓吹民主，批評黨的領導。被控「煽動推翻國家統治」，因而面對十年監禁。

國安部亦關閉了整個「新文化論壇」網站，又警戒其他民主異見人士所使用的網絡供應商。他們正追緝七九年北京民主牆的老將邢大昆，他也曾因宣揚民主理念而成爲政治犯。「網上異見者」綦言程和黃琦夫婦，由於批評政府及在互聯網發表有關八九天安門的文章，已經遭受監禁。

不錯，江主席稱爲「僞科學」的，是指法輪功。法輪功經常利用互聯網傳播訊息，去年又組織一萬名學員，突然在中南海外示威，令他大爲慌張。 因此，江說及「垃圾」，可不是無的放矢。但也是他在北戴河所主持的高層會議發佈文件，鼓勵民衆「廣泛監察」政府。這令我想起，五十年代末期的「百花齊放」運動：毛澤東得到他所要求的坦率批評，跟在黨總書記鄧小平監督下的「反右運動」裏，整肅了五十萬名顛覆分子。那是叫作「引蛇出洞」。中國共產黨所說的「垃圾」，即是他們最容不下的批評。

竟然要求外國幫忙

有些人以爲，互聯網太大太複雜，中國政府監控不來。以下有兩則科技新知：美國聯邦調查局擁有名爲「吞噬」的電腦程式。操作員只要輸入可疑人物的戶口名稱及他們把電郵寄往的地址，就可以立刻讀到那些電郵訊息。又有一種新器材可以在數百碼外，甚至穿過牆壁，讀到任何電腦螢幕。最近在美國，一名以色列人被拘捕，因爲他試圖將該種儀器運往河內──另一個對「垃圾」別有所指的首都。

本年一月，聯合國發表文告，聲言「拘禁和平地表達意見的民衆，是嚴重侵犯人權。」當然，江澤民會說，對黨的批評不是「和平的意見」，而是「不健康，甚至有害」。他真是chutzpah大師，現在還要求外國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