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一)1945年,蘇聯紅軍的陰謀和暴行 日本這個強悍的大和民族,國土小,資源少,從明治維新開始,他們就覬覦着中國的土地和財富。 1931年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霸佔了中國東北三省,成立「僞滿洲國」,大規模開採東北的煤、鐵等礦產,掠奪糧食、棉花、大豆等農產品,然後開設工廠,利用中國的勞工生產大量飛機坦克、槍炮子彈等各種軍需品和民用產品。有些用來屠殺中國人民,有些則偷運回日本(例如,把鐵礦石運回本國鍊鋼,用不完的煤則傾倒在海灣裏使海灣變成一座露天煤礦,留作以後用)。他們將這些生產資料和成品,囤積在瀋陽鐵西區以西的倉庫裏。當年,鐵西以西有十公里路長、由數百座倉庫組成的倉庫羣,儲存着難以計數的軍用、民用物資,成爲日本侵略軍最大的供需補給基地。那裏重兵把守,崗哨林立,中國人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座倉庫,也不知道儲存了多少物資。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這個倉庫羣裏儲藏的巨大財富,理應歸還中國,等待國民政府來接收。但是,「前門驅虎,後門進狼」,遠在重慶的中國政府來不及到東北接收。這批不明品種、不知數量的鉅額財富,被近在咫尺的「老毛子」用陰謀手段悉數搶劫了。 事情的經過是: 1945 年8月10日,美國在日本廣島扔了第一顆原子彈,蘇聯借勢對日宣戰。早已集結在中國邊境的四十萬紅軍,兵分四路,以閃電般的速度搶渡額爾古納河、黑龍江、圖們江和鴨綠江,由北朝南向中國挺進。蘇聯紅軍只打了四天仗,便將關東軍全部繳械,並搶佔了哈爾濱、新京(長春)、瀋陽、大連等四座大城市和整個東北鐵路網。 「老毛子」(因爲俄羅斯人胸毛、腿毛又長又濃密,東三省的老百姓都這樣稱呼他們)發現這樣一座龐大的倉庫羣,喜不自勝,急於想把這些鉅額財富運到蘇聯去。但是,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搶運,擔心國際輿論和中國政府追究。於是,老謀深算的「老毛子」便「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日本投降後,絕大多數日本軍人被「老毛子」抓到西北利亞,關押在勞改營,這個倉庫羣暫時失去了看守者。日本兵投降前,把每座倉庫的大門用大型鐵鎖,結結實實地鎖起來。「老毛子」們便用斧頭劈開鐵鎖,將一些民用品倉庫的大門打開。他們以爲,中國老百姓看到大門洞開,發現倉庫裏有大量的布匹、衣物、棉被和其它日用品,一定會進去偷搶……哪裏知道中國老百姓生性老實,被日本人殺害、欺壓怕了,誰也不敢到「皇軍的倉庫裏」偷東西。所以,大門洞開後好幾天,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老毛子」們着急了,這樣拖下去怎麼行呢?他們就是希望中國人去偷搶這批物資啊!看到老百姓不上鉤,於是,「老毛子」們便將倉庫裏的民用品,裝滿一卡車一卡車,趁夜晚開進中國的村莊,將這些物資「送給」村民。許多村民不敢開門接受,他們便將東西堆在老百姓家門前,並通過翻譯喊話:鄉親們,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的,你們去拿就行了,明天將打開更多的倉庫…… 通過這樣「發動羣衆」,第二天--實際是哄搶開始的第一天,便有許多膽大的村民跑到打開的倉庫去看,果然,倉庫裏各種物資堆積如山,沒人管……幾個不怕死的流氓、地痞,平日裏偷扒搶劫搞慣了,便趁機發揮他們的「一技之長」,帶頭衝進去,抱的抱,背的背,抱了背了往家裏跑……「老毛子」們站在路邊看,都哈哈笑着,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赫拉所(俄語「好」的音譯),赫拉所……」 那時候,老百姓頭腦簡單,哪裏知道是「老毛子」的詭計?只要有人帶了頭,許多人便跟着跑進倉庫。眼見膽大的人,平白無故得了那麼多財物,於是膽小的人也不甘落後,大家蜂擁而上,開始哄搶倉庫裏的物資。 「快去『撿洋撈』啊!」 「快去『發洋財』呀!」 人們紛紛喊着,叫着,笑着,興奮地肩挑手提,汗流滿面,氣喘吁吁地跑着,往家裏運送「洋撈」……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由近至遠,去倉庫哄搶物資的人,越來越多。 到哄搶的第二天,大批大批村民,成羣結隊,跑到倉庫去拿東西。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拿白不拿。更有一些村民,套上牲口,趕着大車前去搶運物資……打開大門的幾個倉庫前,聚集了成千上萬的中國人,黑壓壓的一片。人們興高采烈,興奮至極,人山人海,擠擠攮攮,比「趕場」還熱鬧! 這時,老毛子們眉開眼笑了。這種人山人海的哄搶場面,正是他們非常想見到的。於是,「老毛子」士兵,一隊隊站在路旁,紛紛拍手歡呼,稱讚中國人: 「幹得好,赫拉所!」 「多拿點,赫拉所!」 據到過現場村民後來說,一些蘇聯軍人,拿着閃光照相機,笑眯眯地不斷拍照;還有人說,看到「老毛子」在拍電影…… 這時,不僅附近的村民,就是幾十里路以外的各縣農民,包括許多城市人,都被「發動」了。大批大批的人馬,絡繹不絕向倉庫羣進發……但是由於亂糟糟的,大家拼命往前擠,都被倉庫大門卡住了。進了倉庫拿了東西的,出不了門;大門外的,無法擠進去,大家都擠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卡在那裏,動彈不得……因此,哄搶的「效率」極不高。只有一些力氣大的年輕人搶了些許東西,大多數人只是站在一旁看熱鬧。哄搶了兩天,許多大門洞開的倉庫,還只搬動一個角落……這,也許在 「老毛子」們的算計之內。 到哄搶的第三天,一大早,數以萬計的人羣從四面八方向倉庫羣進發。哪裏知道,當大批人馬蜂擁而至時,從亂糟糟的隊伍前頭傳話過來:「已經戒嚴了!不準拿東西了。」 「老毛子」們在倉庫前劃了警戒線。一個牛高馬大、滿臉橫肉的「老毛子」軍官,瞪着眼睛,兇相畢露,站在警戒線內,嗚哩哇啦直叫喚。通過翻譯,前面的人聽到: 「已經接到命令,不準任何人搶東西了!誰敢越過警戒線,格殺勿論!」 跑在前面的人,看見一隊隊的「老毛子」士兵,荷槍實彈,殺氣騰騰,當然停住腳步,不敢越過警戒線。但是,後面的人羣,根本沒看見,沒聽見,像潮水般的繼續往前湧。於是,前面的人站不住,被推擠着,越過了警戒線……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一霎時,機關槍、轉輪槍,響成一片,「老毛子」們對準手無寸鐵的人羣開槍了。跑在前面的村民,紛紛中彈倒了下去,血流成河…… 「不好了,打死人啦!」有人聲嘶力竭地呼喊。 後面的人,見大勢不妙,像倒柴一樣,紛紛往後退。喊爹叫孃的,喊救命的,受傷後「哎喲、哎喲」哭叫的,亂成一片…… 我父親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平時總是告誡我們:「不義之財,苟非我所有,雖一毫而莫取。」他是絕對不允許哥哥和我去倉庫拿東西的,我和哥哥也沒有這樣的念頭。不過,當時我是個九歲的孩子,雖然不想往家裏拿東西,但是愛看熱鬧。到哄搶的第三天,鄰居一位大哥攛掇我去倉庫看熱鬧,我便瞞着父親,偷偷跟他上路了。 我們離倉庫還很遠,便聽到「嗒嗒嗒嗒……」的機關槍像「連珠炮」一樣響着,足足響了十來分鐘,很嚇人。機關槍響後不久,便看見一大羣一大羣的村民往回跑,人們的臉嚇得慘白,紛紛往回逃命。一些人邊跑邊喊:「不得了,殺人了,殺人了!」一位村民上氣不接下氣、語無倫次地告訴我們:「『老毛子』……開槍,打死了……幾百人!」 接着,我們便看見扶着的、抬着的、用大車拉着的受傷的村民,回村裏去。有的人打斷了腿,有的人打傷了骼膊,鮮血紛紛往下流。還有打中了胸、腹部的人,被鄉親們抬着,閉着眼睛像死去一樣,衣服和蓋着的被單被鮮血染得通紅…… 打死一些中國人,把其餘的嚇回去後,「老毛子」們便抓緊做了兩項工作。 第一項是:把所有的倉庫門砸開,用部隊的卡車,一卡車一卡車地搶運物資。往北開的,送上火車,一火車一火車往蘇聯境內拉;往南的,運到海港,裝上大型海輪,一海輪一海輪運到符拉迪沃斯託克(海參威);貴重物資,便裝上飛機……他們使用「海陸空」,不分晝夜,開足馬力,瘋狂地搶運物資,整整搶運了兩個多月,把倉庫裏儲存的物資搶得精光。 第二項是:把拍到中國村民哄搶物資的照片,送給正在搬遷回南京的中國政府,用這些照片作爲「鐵證」:日本人的剩餘物資都被你們中國農民搶光了,我們蘇聯軍人無法制止……與此同時,他們還把照片寄給塔斯社、美聯社、路透社……莫斯科的《真理報》和世界各大報紙,紛紛刊登中國村民哄搶日軍剩餘物資的「圖文並茂」的新聞…… 在做這兩項工作的同時,「老毛子」們將日本人在中國開辦的工廠裏的所有機器設備,只要能夠拆卸的,通通拆下來,連一顆螺絲釘都不落,搶運回蘇聯。只剩下一些笨重的、無法拆卸的高爐、鍊鋼爐……這就是鞍山鋼鐵公司的前身。 自1931年始,日本人在東北苦心經營14年多,成建制的千百座工廠、成套成套的工業設備,都被「老毛子」搶劫一空…… 搶了這麼多財富,「老毛子」們還不滿足,他們的目光又盯住富裕的農民。開着卡車,端着當年先進的轉盤槍,到村民家門前,一腳把大門踹開,見馬牽馬,見牛牽牛,趕豬趕羊,捉雞捉鴨…… 當年我家有一匹馬,我父親聽見「老毛子」來了,動作迅速,趕緊把馬從前院馬廄牽到後院(東北農家馬廄都在前院)藏起來,就沒有被搶走。一頭來不及掩藏的肥豬,被「老毛子」搶去了。比我家富裕的鄰居,搶走了三匹馬…… 搶了那麼多用的、吃的,「老毛子」們還要發泄他們的獸慾,見了年輕的女人就強姦。光是我們村,被「老毛子」強姦的婦女,就達一百多人…… 當年,國民政府派傅作義部去接收東北,傅不去,他要接收北平、天津;派閻錫山,閻不去,他要接收山西;派白崇僖……都不去。只好派在國內沒有地盤、遠在緬甸的「遠征軍」52軍,去接收東北。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待幾千里路遠的52軍達到東北時,已是1946年2月了。 從1945年8月到翌年2月,蘇聯紅軍佔領東北6個多月,名義上是「代中國政府接收」,實際上是趁火打劫,姦淫擄掠,無惡不作。以上就是少年的我,親見親聞共產黨領導的「蘇聯老大哥」,在東北的所作所爲。東北人民對他們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二)1946年,八路軍的騙術與毒招 我家住在瀋陽北大營西南的耶什牛錄村。「北大營」是大帥張作霖、少帥張學良屯兵的營盤,「九 一八事變」日本人首先攻打的就是這個地方。因此,北大營非常著名。 「耶什牛錄」是滿語的譯音,什麼意思我不懂。依稀記得長輩們說過,「牛錄」是老祖宗努爾哈赤的牧場和訓練騎兵的場地,在遼寧省一共有72處。 我們村是一片一坦平洋的肥沃的黑土地。我的父親雖然只有初小文化程度,但通過辛苦勞作,勤儉持家,到我讀小學時,家裏已有50畝土地了。 父親一個人種這麼多地,忙不過來,便僱了一個長工,我們叫他孫叔叔。孫叔叔是個作田能手,非常勤快,待人也很誠懇,我父親很喜歡他,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兄弟。每年除了一份豐厚的工資,還送他許多糧食、魚肉、衣物。兩家住得很近,孫叔叔家裏缺什麼,到我家來拿就是,親密得像一家人一樣。 我7歲那年,初夏的一天,父親叫我到菜園子裏拔草。拔完草,我便爬到一顆樹上乘涼。過了一會兒,突然看見孫叔叔的兩個孩子--五歲的女孩和三歲的男孩,掉到池塘裏去了。我嚇得大叫:「爹爹,孫叔叔的孩子掉到池塘裏去了!」父親聽到喊聲,趕忙跑過去,跳進池塘裏,把兩個孩子撈上來…… 這是神的安排,當時孫叔叔和嬸嬸都不在附近,如果我沒看見,父親不去救,兩個孩子肯定會淹死的。 我在耶什牛錄村的初級小學讀書,1946年讀四年級,是這個小學年齡最大的班。記得是剛過年不久,寒假後開學的第三天,學校裏來了一位高崗部隊的宣傳員。高崗當時很著名,是八路軍的首領,號稱共產黨的「東北王」。這位宣傳員到課堂裏來,聲音親切地對我們說: 「小朋友們,現在日本投降了,中央軍就會到來。我們請你們去歡迎中央軍,好不好?」 同學們都齊聲響亮地回答:「好!」 宣傳員聽了我們的回答,眉開眼笑,接着說:「今天星期六,下週星期一,我們請你們免費乘火車,到XX(地名忘記了)地方去。我們還準備了好多好吃的,請你們吃。到了那裏,吃過午飯,我們會發給每位小朋友兩面小旗子。你們排着隊,站在鐵路旁。火車開過來,中央軍下車時,你們就揮舞小旗子,齊聲歡呼『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好不好?」 同學們都大聲回答:「好!」 「你們要穿上最漂亮的新衣服來啊!」宣傳員不忘交代。 「好!」同學們又是齊聲回答。 宣傳員說完後,跟「級任老師(即班主任)」交代幾句,揮揮手就走了。 下課後,同學們都很興奮。許多同學都沒有乘過火車,這回可以實現願望了。有些同學嘰嘰喳喳議論,共產黨、八路軍真好,給我們免費乘火車,還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呢…… 放學後,我回到家裏,正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一看,父親鎖着眉頭,心事重重地坐在那裏發呆。我嚇了一跳,不知什麼事,也不知誰惹他生氣了。 父親見我回家,便嚴肅地叫我:「志高,過來。」 我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心想,我並沒有犯什麼事呀! 「從現在起,你就呆在家裏,不準出二門。如果聽到有客人來,馬上睡到床上,把被子蒙着,裝病。」 我心裏想,真是奇怪,怎麼沒病叫我裝病呢?但父命難違,只好乖乖地答應。 我放下書包,走到廚房裏,母親悄悄對我說:「剛才孫叔叔來過,與你爹嘮了半天,大約是爲你的事。你一定要聽話,這不是好玩的。」 看到父母這樣嚴肅認真的態度,我知道發生了「很重要」的大事。我向來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學習成績總是名列前茅,父母都很疼愛我。從家裏緊張的氣氛來看,我更應該聽話。於是,我就呆在房間裏,連前院都不去。 吃晚飯時,父親對母親說:「我剛才去丁醫師那裏揀了兩副中藥,開了病假證明,明天再送到級任老師那裏去。」 母親問:「你揀的中藥呢?」 「扔到糞坑裏去了,又不是真病。」父親回答。 就這樣,我二門不出,在家裏呆了三天。一個人呆在家裏,沒有小夥伴玩,真悶。我好羨慕我的同學,他們乘火車、又有好吃的,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真好玩…… 到第三天(星期二)晚上,吃過晚飯,父母關上房門,才輕言細語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原來,孫叔叔是共產黨員。他們游擊隊和八路軍在一起開會,決定利用小學生組成歡迎隊伍,去XX地方歡迎從葫蘆島乘火車過來的國軍(52軍從緬甸乘海輪到福州,再從福州乘海輪到葫蘆島,登陸後各師、團乘火車去各自的目地地),八路軍就埋伏在鐵路旁的山坡上,趁國軍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孫叔叔聽到「首長」這樣說,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麼多孩子,你們事前不交代,槍炮子彈打過來,孩子們怎麼辦?但孫叔叔不敢吱聲,因爲這是「首長」的「妙計」和「決定」,誰反對,誰遭殃! 開完會回家,孫叔叔急得一宿沒睡着。剛閉上眼睛,路誌高父子倆就站在眼前。三年前,不是這兩個救命恩人,我家兩個孩子早已淹死了……但是,一旦泄密,自己要掉腦袋啊……孫叔叔翻來覆去想了整整一宿,最後,「人性」戰勝了「黨性」,決定將真實情況告訴我父親,並給我們出了個主意:裝病! 父親臉色凝重地說:「星期一晚上,你們班的同學和老師,一個都沒有回來。今天星期二,孫叔叔告訴我,已經傳來消息,所有的學生和老師,全部被打死了。」 我聽了,想到我活蹦亂跳的小夥伴、好朋友,急忙問父親:「鐵蛋呢,鎖柱呢,嘎子呢?」 父親含着眼淚,嘆口氣,搖搖頭說:「唉!一個也沒有回來。」 當天晚上,母親給我捆好一包衣物,父親騎着單車,趁着朦朧的月色映照着殘雪,載着我到十里路之外的火車站,然後乘火車,把我送到三百里路以外的親戚家。就是那個清冷的夜晚,十歲的我,永別了故鄉,那一片肥沃的、醉人的黑土地。 據後來父親告訴我,傳來的消息說:小學生列隊站在鐵路旁,每人手裏拿着兩面小旗子,一面是「青天白日」的國民黨旗,一面是「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看見國軍的列車開過來,他們便載歌載舞,搖旗吶喊,歡迎國軍。看到天真爛漫、「祖國的花朵」熱烈歡迎,國軍非常感動,便放鬆了警惕,下車來與小朋友握手……這時,埋伏在鐵路旁山坡上的八路軍便開槍射擊,機關槍、步槍、手榴彈紛紛從天而降……國軍雖然損失慘重,但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軍人,馬上臥倒,利用車廂作掩護,進行還擊……小朋友們和老師毫無思想準備,第一陣槍林彈雨橫掃過來時,已打死了許多;沒有打死的,也不知臥倒,亂哄哄地到處跑,結果,全部被不長眼睛的槍炮子彈打死了…… 八路軍是「打了勝仗」。這次戰役的指揮員,向上級報捷請功時,他們會寫上「殲滅國軍多少多少」;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報告,「同時殲滅了多少小學師生」。 後來,許多村莊死了孩子的家長會面,互相談論,才發現這次「選拔」去歡迎國軍的,全是各個「牛錄」的小學生,因爲,「牛錄」村住的全是滿族人,比較分散,聯繫較少。八路軍「首長」設計時,已周密地算計這批小學生有去無回,如果其中有漢人,家長就會告訴外地的親朋戚友。漢人有在南京做官的,有在海外的……這個慘無人道的消息傳開,就會「敗壞」共產黨和八路軍的聲譽。滿族人到底封閉一些,很少有外地的親朋戚友,走漏消息的機會少得多……從這一設計要素來看,「利用可愛的小天使引誘敵軍」這個卑鄙、殘忍的陰謀和騙局,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同學們全打死了,我在家鄉無法安身。因爲,村民們發現我之後,會驚奇地問:「怎麼路誌高沒有去?他怎麼活下來了?」……疑問很快會集中在孫叔叔身上。共產黨規定,「泄密」就是「叛徒」,那麼,孫叔叔一家和我家,都會遭到滅門之禍。殺人不眨眼的共產黨和八路軍,爲保守機密,是不會放過我們兩家的…… 於是,父親便在夜色的掩護下,偷偷把我帶出村莊,送到遠方的親戚家。從此,「路誌高這個孩子,和他那班40個同學一樣,在耶什牛錄村永遠銷聲匿跡了」。十歲的我,就這樣悽悽慘慘被迫離鄉背井,開始浪跡天涯。 (三)1948年,迫害宗教的鬥爭大會 由於我的祖母、父親、母親、哥哥和姐姐都是天主教徒,由於從小受到良好的宗教家庭薰陶,因此,我也虔誠地信奉天主教。 那時候,聽大人們說,遼寧省有三個傳教區:法國巴黎外方傳教會創立的「瀋陽教區」、加拿大魁北克外方教會創立的「四平教區」和美國美利諾外方教會創立的「撫順教區」。每一個教區還擔負另外幾個城市的教務。由於美國教會從美國募集的慈善資金最多,因此,撫順教區辦得最好,教務發達,信徒衆多,並創建了許多慈善事業。例如,他們設置了醫院、學校、幼兒園、養老院、孤兒院和育嬰堂…… 我寄住在屬於撫順教區的一個城市的親戚家,這位親戚也是天主教徒,因此,我就在一座美國天主教教會辦的小學裏讀書。 1941 年「珍珠港事件」後,日本人把美國主教、神父、修士和修女,都抓進了監獄,當作戰俘和人質。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後,美國人才重獲自由。當時,蘇聯和美國是「同盟國」的「戰友」,因此,蘇軍進入東北後,對美國人和美國傳教士都很友好。但是,人們發現,中共和八路軍對美國人不甚友好。特別是1947年內戰開始後,中共對美國教會人士越來越仇視,總是把他們看作美國派到中國來的間諜。 宗教迫害是隨着覬覦教會的資產開始的。中共地方政府開始還比較客氣,跟教會「借」教堂開大會,「借」房子辦公。實際上,一些進出教堂的共黨幹部,擔負着監視傳教士活動的任務。他們「借」教會的房子,「藉着」「藉着」,時間長了,便賴着不走,視自己爲房產當然的主人。教會都是一些心慈口善的人,奈何他們不得。更有甚者,他們還派一些人,假意信教,受洗後專門探聽教會內部消息,蒐集教會的「罪證」,隨時準備「反戈一擊」。 在東三省,共產黨迫害宗教是從1947年開始的,1948年達到高潮。由於我家全是天主教徒,因此,受到很大的衝擊。特別是從大學神學院畢業後當了神父的哥哥,因爲參加了「聖母軍」(天主教內部一種自願參加的聖母瑪利亞祈禱會),被判五年徒刑。他的同學更慘,因爲是「聖母軍」的負責人,直到1978年還關押在牢裏,一直關了三十多年。人們追問,爲什麼要判他們這樣重的刑呢?因爲他們沾了一個「軍」字--你們不爲「美帝」當間諜和走狗,不準備推翻共產黨政權,組織「軍」幹什麼? 終於,他們想當然地「發現」了美國教會的一個祕密「罪證」,那就是由「假教友」告發:神父、修士和修女們在育嬰堂殺嬰,喝嬰兒的血,甚至把嬰兒一個一個吃掉(1900年義和團時代的「教案」,就是從污衊「教會殺嬰,用嬰兒的血肉製藥」開始的)……這還了得:你們這些美國間諜,打着傳教和慈善的招牌到中國來,原來幹着這樣令人髮指、罪惡滔天的勾當!於是,在教堂外的操坪中舉行了一場大規模的鬥爭會。我們教會的小學生,都排着隊站在操坪裏接受教育。 在那次鬥爭會上,我看到美國神父和美國傳教士、修女,都被勒令站在鬥爭臺的一旁,人人必須低頭認罪。中國的修士和修女,則被勒令脫下會衣,一個個低着頭,跪在鬥爭臺上,每一個人都被迫戴上一頂寫了「美帝走狗」字樣的帽子。 「假教友」則跑上臺,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地控告「美國神父和傳教士們,殺死嬰兒」,「育嬰堂減少了多少嬰兒」,「孤兒院減少了多少孩子」,「數據準確」,「罪證確鑿」……「假教友」還跑上前去抽打中國修女的耳光,逼迫她們承認,看見美國人殺嬰……中國修女們不肯承認,耳光和拳頭便雨點般地落在她們身上…… 我看見,他們鬥爭一個留着長鬍須的老年中國神父。老神父除了鬍鬚像外國人,他的黃色皮膚和蹋鼻子,一點也不像美國人(實際上,共產黨對洋人是不敢動手動腳進行體罰的)。鬥爭者逼迫老神父作證,親眼看見美國傳教士殺嬰。老神父當然不會撒謊,他閉着嘴一言不發。一位殘酷的鬥爭者便跑上臺去,大叫道: 「你這老傢伙不開口,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的口撕開!」 說着,他叫來兩個打手,一邊站一個,緊緊挽住老神父的骼膊,把老神父夾在中間,並用另一隻手卡住老神父的頭,使他不能動彈。然後,這人從衣袋裏拿出一把事先準備好的老虎鉗(即「剪絲鉗」),將老神父的鬍鬚鉗着,一撮一撮,連皮帶肉,一起往下拉扯…… 只三、五下,鮮紅鮮紅的血,就流淌了老神父的滿腮滿面,並順着稀稀拉拉的鬍鬚往下流……小學生們都害怕看見,有的女孩子被嚇得哭起來。這樣慘不忍睹的場面,給我的感覺就像「文明人碰上了野蠻人」…… 這位老神父站在鬥爭臺上,任那人用鉗子拉扯鬍鬚,仍然一聲不吭。他沒有哭,也沒有叫喊,目光堅毅地挺立着……我想,他已經把痛苦增添在十字架上,把肉體的痛苦獻給了神。 對教會的迫害,與共產黨對其他國民黨人士的迫害,是相互關聯的。 國民政府接收東北後,派出了由許多專家、學者組成的考察團,考察日本人掠奪、蘇聯人搶劫後的東北資源和工、農業現狀,規劃今後的建設藍圖。其中,有一個地質考察團,由留學美國、學成歸來報效祖國的張莘夫博士帶隊。他們考察的是遼寧省的煤礦、鐵礦和其它礦產,因此,需要經常出沒崇山峻嶺。但是,當他們不畏艱難險阻,翻山越嶺,餐風露宿時,遇到了橫蠻不講理的八路軍,污衊他們是「美蔣特務,爲國民黨部隊考察地形地勢,準備繪製軍事地圖,消滅共產黨……」「秀才碰了兵,有理講不清」,張莘夫和考察隊員全被八路軍殺害了。 當年的八路軍,多數是不識字的文盲;就是當官的,也沒有多少文化。因此,他們把張莘夫的「莘shen」字,念成「心xin」。他們慘無人道地殺害張莘夫博士之後,把他的心臟挖出來,用盤子盛着,用一張紙條寫了「心夫的心」蓋在上面,派人送給張莘夫的妻子……看到血淋淋的丈夫的心臟,張莘夫的妻子當場暈倒了。後來,這位年輕美貌的女人,也被八路軍抓去,不知下落。 就這樣,張莘夫和一些考察團員、許多國民黨人士的孩子,都成了孤兒。教會每次打聽到這種情況後,都急忙派人將這些遺孤找來,收養在育嬰堂和孤兒院。這些國民黨高級人士中,有許多人在美國有親戚。例如,考察團一位學者的父母在美國,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媳婦遇害後,便千方百計,通過教會,將孫兒孫女接到美國去撫養。其中也包括一些教會的有識之士,知道共產黨的迫害會接連不斷,爲了讓孩子們脫離虎口,把一些孩子送給美國人收養,讓他們健康成長,今後受到良好的教育…… 這樣,教會的嬰兒和兒童的數量,便減少了許多。 「假教友」聽說育嬰堂和孤兒院的孩子數量減少了,認爲這是「立功」的好機會,便積極「舉報」教會的「殺嬰罪行」。於是,就開了上述鬥爭大會。 鬥爭大會之後,共產黨把教會的人,抓的抓,關的關,判刑的判刑。教會中的洋人,則通通驅逐出境。於是,熱火朝天的教會便人去樓空,變得冷冷清清了。那些房產和教會的其它資產,統統改名換姓,變成了共產黨的財產。 (四)結尾的話 我是含着眼淚寫上述回憶錄的。特別是寫第二節時,我們全班40個花季少年,加上級任老師,41條鮮活的生命,就那樣被摧殘了。他們活潑可愛的形象,總是在我眼前閃現,跳動。到明年2月,就是他們隕落的60週年祭。 多年來,我總是思考,爲什麼沒有一個小學生活着回來呢?雖然去擔任歡迎任務的小學生總數不詳,但「爲了營造熱烈氣氛」,估計最低不會少於一千人,多則可達到兩千人。那麼多孩子,未必子彈都長了眼睛,把他們全打死了?沒有一個受輕傷的?沒有一個受傷後救活了的?…… 由於魂牽夢繞,由於看透了共產黨的邪惡本質,我終於破解了他們「一個也沒能回來」的「軍事祕密」。當年,傳來的消息說「他們全部被打死了」是騙人的。--孫叔叔被騙了,我父親被騙了,耶什牛錄村的村民們被騙了,其他所有牛錄村的村民們也被騙了,整個滿族人都被騙了! 爲什麼? 請問:爲古代帝王修建陵墓的工匠,有一個活着回來的嗎?--陵墓建成之日,就是他們集體殉葬之時。 被日本關東軍強行徵去修築大興安嶺地下工事的中國村民,有一個活着回家的嗎?我們耶什牛錄村去了二十多個民工,一個也沒有回來。--如果回來一個活的,那「地下工事」就沒有祕密可言了。 那麼,去執行這次騙局的小學師生,又有什麼理由讓他們之中的某一個活蹦亂跳地回家呢?--當這條「錦囊妙計」出籠時,就規定了他們必須全部死亡。 於是,我無法迴避,不得不想到了一個令人髮指、渾身顫慄的可怕場景:52 軍對當地情況根本不了解,因此,他們邊打邊退,一定很快撤走了。那麼,打掃戰場的是誰呢?肯定是八路軍。當八路軍打掃戰場時,有那麼幾個、十幾個或幾十個受了傷的孩子,躺在血泊中呻吟,用滿懷希望的哀憐目光,用稚嫩、顫抖的童聲呼喊「叔叔救命」、「叔叔救救我」時,八路軍是怎樣狠心地給他們每人補上一槍,結束他們性命的? 罪過啊罪過!天理難容!指責共產黨是一羣惡魔,加入共產黨後「黨性」會把人變成惡魔,是一點都不過分的! 1948年「遼瀋戰役」開始後,爲避戰亂,學校遷往北平,我跟隨到北平讀書;「平津戰役」開始後,部分學生撤退到青島,我跟着去了;然後乘船去上海,最後,教會又用海輪將我們送到臺灣。 衷心感謝神的安排!在紛亂的戰火中,我總是逢凶化吉,活了下來。 我知道,只有努力學習,掌握知識和本領,今後才有能力報效祖國,於是,我就發奮讀書。在臺灣最好的中學完成學業後,有幸去歐洲的大學深造,1966年,意大利BOLOGNA大學授予我農業博士學位。 學成之後,我可以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去定居。雖然忘不了我的祖國,我的故鄉,那片廣袤的、令人魂牽夢繞的黑土地,但那時正值「文化大革命」,國家搞得污七八糟。少年時期就認清共產黨邪惡本質的我,深深知道,像我這樣熱愛真理、堅持正義、性格直率的人,是共產黨絕對不能容忍的,於是,我選擇到「世界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加拿大定居。 加拿大政府非常器重我,先安排在農業部門任職,繼而聘爲農專和大學的客座教授,後又聘爲CIDA(加拿大政府援助非洲組織的英文簡稱)的農業專家和顧問,在非洲工作8年之後又轉爲「聯合國世界糧農組織」專員,一共在非洲服務20年。爲非洲各國提高農作物產量、品種改良、病蟲害防治、先進農作方法的推廣和農業發展,貢獻了一己綿薄之力。 當年學成後,如果我像許多美國博士那樣,放棄國外一切優越條件,硬是一頭栽回中國的話,我想,結果一定是共產黨發動的歷次運動中增添了一位合格的「運動員」:「美國間諜」、「臺灣特務」、「反革命份子」……哪一頂帽子戴在我的頭上,都是非常適合的。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陷入那個「階級鬥爭」、相互傾軋、沒完沒了的漩渦和泥淖。 2005年2月22日於 加拿大 蒙特利爾 (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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