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琉:《七律‧冬雲》是毛澤東風流自賞、喪心病狂之作
【人民報消息】
重審:七律‧冬雲 1962年12月26日
雪壓冬雲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
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
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
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
官方【註釋】
羆(pi2):或稱人熊,比熊大。
官方【題解】:
這是毛澤東為自己七十歲生日(中國傳統演算法)作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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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琉抉隱發微精準解讀重審
筆者重審毛澤東詩詞,是要把毛詩筆之拙劣、其心腸之醜惡予以揭露,這自然也就是對顛倒黑白、殘賊中國文化的中共文化予以撻伐,以免中國民眾繼續被毒害。同時我還有一個心思:把自己的一些詩學體會貢獻出來﹗給詩壇藝苑增添些花草,讓讀者學到一些詩學知識。為特別展露我的這個心思,毛這首《七律‧冬雲》的重審,我採用特別的方法:給出三種解讀方式:
一、不知史實,純粹從詩的字面來解讀
純粹從詩的字面來解讀,這首詩的意思很簡明,前四句,寫大雪壓著冬雲,雪花如柳絮紛飛,一時間萬花紛紛凋謝,高天上滾滾寒流急湧,而大地上仍然有微微的暖氣吹動。
這殆無異議是造景抒情詩,說實在也寫得中規中矩,似模似樣。但第五、六句卻離題萬丈了,因為驅虎豹這事兒,英雄在春夏秋也同樣去驅的,絶不是在漫天大雪時才敢去驅,豪傑不怕熊羆,同樣也是四季都不怕,絶不需要以大雪來壯膽,事實上下雪時侯,虎豹、熊羆也不可能吃飽了撐著出來蹓躂賞雪,等侯自命為英雄豪傑的毛澤東及其囉嘍輩來結果其性命,可見這兩句明顯和大雪天毫不相干,這兩句又明顯同義反復,徒顯作者詩才枯澀,蠢氣衝天。作為一個寫詩手法成熟的詩人,在第五、六句要寫出英雄不怕艱難困苦,敢與風雪鬥爭的情懷而又使整首詩渾然一體,大可以寫雪中松柏如何堅挺,或寫大雪中的人仍如何勞作等等,以使全詩渾然一體,沒理由在此鬼扯上與「冬雲」、 大雪完全無關的英雄驅虎豹、豪傑鬥熊羆來。最後兩句也大不佳,不佳在於梅花出現得太突兀、其情緒(即「歡喜」)太空洞,接下來的第八句即最末句,胡扯什麼「凍死蒼蠅,沒什麼稀奇。」可算荒誕無稽至於極,請問梅花怒放不怒放與蒼蠅凍死不凍死有什麼相干?梅花怒放是為著「怒放死」 蒼蠅嗎?梅花歡喜大雪是歡喜蒼蠅會給凍死嗎?梅花幾時開始那麼歹毒、那麼恨蒼蠅了?真是活見鬼!再有,如果說 「凍死蒼蠅」是借喻,毛用來指雪大程度,寒冷之慘烈,這更笑崩天下人的大牙,通常零上五度左右蒼蠅己藏躱得無影無蹤,請問這世界有誰在下雪天見過凍死的蒼蠅?毛拿凍死的蒼蠅來裝飾、襯托梅花的歡喜,太過醜惡變態。
論藝術成色,這首詩遠遠比不上公社化時代的普通老農的打油詩,事關該類打油詩都講究起承轉合,講究題旨貫徹始終,而毛這首詩,起承轉合一塌糊塗;最低劣的是這首詩文不對題,其題目是「冬雲」,而全詩八句有七句與冬雲風馬牛不相及,而寫及「冬雲」的第一句,「冬雲」也只是可有可無的陪襯之物,比如這第一句改寫為「冬雪迷天白絮飛」之類,全詩意義絶無絲毫改變。
說句實話,這首詩應該起題為「冬梅」, 起題為「冬雲」狗屁不通。
純粹從詩學角度言,這首詩根本不值得一提,但筆者抉隱發微重審毛詩詞,卻赫然發現精準、深入解剖這首詩,頗可揭露毛的腸肚、心竅,意義非同小可,精明的讀者請勿只看以上文字就不耐煩了,請繼續看下去。
二、聯繫史實背景、深入探查作者寫作原意的解讀
這首詩自發表以來,流布海內外的解讀,是中共官方或準官方的解讀,這種解讀是具足權威的,也是毛活著時沒否定、亦即黙認的。然而,筆者認為:中共官方或準官方的解讀,脫離史實、隱瞞寫作背景,完全不符合作者寫作原意,是欺哄天下,怙惡匿奸的解讀;這種解讀毛不予否定,亦即黙認,是由於毛的隱衷不可告人,他氣憤時敢寫出來的真實想法他終於不公認,緣於他畢竟還是害怕歷史的審判,他黙認(甚至可能欣賞)中共官方或準官方的解讀,這生動體現出毛的詭譎奸詐。為節省筆墨,本文在此指出中共官方或準官方的解讀如何錯謬之同時,對毛這首詩也作出聯繫史實、寫作背景、深入探查出作者寫作原意的正解,力求做到破字當頭,立在其中。
官方對這首詩所作的【題解】,只說是生日之作,並沒說是毛的反帝反修之作,不過,大陸眾多的此詩【賞析】文章,都說詩中的「虎豹」喻指美帝,「熊羆」 喻指蘇修,由於在中國文章能見報是要經黨官審批的,因而該等【賞析】文章的看法,可算是准官方看法,誠如是,這首詩亦可算是毛的反帝反修之作。由於這首詩的創作時間和1963年1月9日所寫的《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詞時間很接近,而該詞官方明確定調為反帝反修之作,為此,該詞和這首《七律‧冬雲》,類似姊妹篇。
在重審《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一文中,筆者抉隱發微已指出該詞不是劍指國際的帝、修、反,而是毛反攻倒算,劍指國內的共黨同志和中國人民,這裏謹鄭重指出:《七律·冬雲》性質同樣,也是毛澤東宣示他要大刀向國內的某一類共黨同志和中國某類人民的頭上砍去之作。
官方的或準官方的【賞析】文字,都說這首《七律‧冬雲》的首四句,以象徵手法描寫出中國在1962年期間遭遇到險惡的政治形勢:國際帝、修、反掀起圍攻中國的反華大合唱。
沒錯,這首詩首四句,的確以象徵手法描寫中國在1962年期間形勢險惡,但官方把這險惡形勢,解詁為險惡的政治形勢,乃蓄意混賬。真情實況是毛寫該詩期間中國遭遇到險惡的經濟形勢——全國餓死三千多萬人(59年至62年),這個數字比三千年皇權專制社會餓死的人的總和還要多。而這一大饑荒形勢完全是毛乾綱獨斷的「三面紅旗」暴政造成的。當時中國報紙經常在叫嚷的國際帝、修、反圍攻中國,在中國東南沿海一帶設置 「新月形包圍圈」、日本已復活軍國主義、中國西部北部邊境存在安全威脅等等,其實都是轉移人民對大饑荒的視綫的騙人鬼話,讀者肯去圖書館查下即可明白;1958年至1963年期間,國際帝、修、反確實有駡毛、駡中共愚蠢、殘暴、喪心病狂的聲浪,但這種叫駡是隔著千山萬水的叫駡,就算駡錯了,很惡毒,也毒不著中國的哪一個官、哪一個民,對中國的一草一木也絶無傷害,再者,駡歸駡,國際帝、修、反絶無要攻打中國的絲毫跡象,恰恰相反,驚悉中國大饑荒,美帝提出無條件援助中國糧食,蘇修也有同樣表示,可惜均遭毛拒絶,毛情願人民大批餓死也不肯丟自己的臉。
要說明:指當時中國遭遇到險惡的經濟形勢,這是站在歷史角度、直戳事理本質之言,因為當時就算全國人民都捱餓,但仍然沒多少人想到要毛懸頭天安門謝罪,也沒多少人想到要打倒共産黨,所以中國還根本不存在政治危機。但站在毛個人的角度來看,他卻是遭遇到險惡的政治危機了,他被迫要退居二綫,他感到全黨不再對他迷信,他有可能要被擠出歷史舞臺。為此,把這首詩的首四句,解讀為毛個人在生日夫子自道,以象徵手法描寫他個人在1962年期間遭遇到可能喪失統治權的險惡的政治形勢,卻是很精準的。其中第四句「大地微微暖氣吹」,可解讀為他看到中國畢竟還有他的崇拜者,正致力「調整、鞏固、充實、提高」他的「紅太陽」形象。誰如果解讀為指劉、鄧、周等正致力「調整、鞏固、充實、提高」國民經濟,誰就蠢至無藥可醫了,他必須趕快去查看毛在救饑荒大災那幾年是協助劉、鄧、周等,還是不停掣肘劉、鄧、周等。
這首詩的第五、六句:「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官方的或準官方的【賞析】文字,均解讀為中國人民曾打敗美帝,敢勇鬥蘇修,這是很低劣可笑的牽強附會。毛確實說過美帝是紙老虎,另眾所週知蘇俄被稱為北極熊,但在這詩中這麼比附了,明顯比虎豹熊羆厲害千萬倍的大雪、寒流又該比附為什麼惡勢力呢?對此詰問,比附者很難不張口結舌。事實上毛從來沒驅得動美帝老虎,韓戰打了幾年,喪師百萬,毛的志願軍就硬是無法越三八綫雷池一步,當強撐毛腰的史達林一死,毛立即灰溜溜接受美帝老虎的停戰條件——戰俘自願遣返;另外,俄國熊搶了中國的阿穆爾省、海濱省及唐努烏梁海,列寧公開說過歸還,毛嘴說不怕熊羆,可他幾時有膽氣向史達林、赫魯曉夫索討過?沒有,從來沒有!牽強附會是破綻百出的。其實,這首詩的第五、六句就解讀為毛表示英雄敢於面對逆境及敢戰勝艱危,已經足夠,比附為中國人民能打敗美帝,敢鬥垮蘇修,實在是拍毛馬屁拍至屎尿湧流出來。
這首詩的第七句的「梅花」,官方的或準官方的【賞析】文章,有的解讀為「喻指中國共産黨」, 有的解讀為「喻指中國人民」,都是毫無根據的胡說,從毛的這首詩找不出如此解讀的根據,從毛的其他詩詞也同樣找不出。事實上中共、工農紅軍以及中國人民從來就沒有表示過「歡喜漫天雪」。中共西征軍陷入馬家軍重圍,會 「歡喜漫天雪」嗎?白毛女、王鐵人、陳永貴會「歡喜漫天雪」 嗎?上世紀七十年代,安徽省委書記萬里在大別山農村看到三個赤身裸體的孩子縮在燒過火的灶膛裏取暖禦寒,蘭州軍區司令員皮定均在甘肅張掖農村看到成年婦女沒褲子穿坐在炕上不敢站起,萬、皮都悲痛不巳,急謀救助,他們會「歡喜漫天雪」嗎?毛在其《七律·長征》詩中說紅軍「更喜岷山千里雪」,那是他信口雌黃,毛可能真是「喜」,但在雪山被拋棄的數以千計的紅軍傷兵怎會「歡喜」自己被俘被殺被凍死?中國的文字不是狗屎爛泥可任人胡亂揑,胡亂解析的。在此請特別注意三點:
1、毛發表的詩詞,大都標示寫作年月,很少標示 「日」,而這首詩特別剌目地把年月日標示出來。如果寫作日期是7月1日中共生日,詩句中的「梅花」 解讀為「喻指中國共産黨」,就算是有根據,如果寫作日期是10月1日 「新中國」生日,詩句中的「梅花」 解讀為「喻指中國人民」,也說得過去,算是有根據,但這首詩標示的寫作日期是12月26日即毛的生日,這就明白如火表明這是毛紀念自己生日的感想之作,這裏的「梅花」應該是、也只能是毛自況,是毛紀念自己生日的風流自賞、自我評定。
2、詩中「歡喜」二字,絶對是毛才想得出的字眼,一般人在此會用「無懼」、「敢鬥」、等字,寫為「梅花喜鬥漫天雪」已算很出彩了,「喜鬥漫天雪」,喜的是鬥,而不是雪,至於「歡喜漫天雪」, 喜的則純粹是雪,這完全沒有把大雪鬥垮鬥敗之意。要說明,中國文字有很大的靈動性,你偏愛「歡喜」二字而使詩句具有鬥雪之意仍然可以,但必要加上其他附助字眼。否則,「歡喜」就是純粹的歡喜,在詩外給它解詁加入「鬥垮鬥敗」 之意,就是混賬,就是強姦中國文字。
這首詩的第七句是這首詩的詩眼,為讓普通讀者更好理解詩眼如何才炯炯有神的問題,與及如何加上其他附助字眼而使「歡喜」二字具有鬥雪之意,筆者姑且作一改寫第八句的嘗試。改寫要寫得大氣,要和前面句子恊調一致,而又能支撐起全詩,則大可改寫其意為:放眼千山萬壑,都有梅花在冒著風雪開放,它們引領春回人間,亦即改寫如下:
梅花歡喜漫天雪,開向天涯引燕歸。
(下句如認為「天涯」二字不好,可改為「南陲」、 「嶺南」,均切合第八句格律,即:仄仄平平仄仄平)。
而毛這首詩的第八句是大煞風景的「凍死蒼蠅未足奇」,因而第七句就是純粹歡喜漫天雪,絶無梅花歡喜鬥雪以迎春之意。
3、如果你認為是毛粗疏用錯了字,你就太不了解毛,自然也不可能明白毛這首詩的寫作原意了。聯繫毛的一生行藏來考量,毛自喻為「歡喜漫天雪」的「梅花」,還真是相當精準的。毛是不是說過大量的「天下大亂,越亂越好」、「 越窮越好,越窮越革命」、「階級鬥爭要天天講」、「八億人口,不鬥行嗎?」之類惟恐天下不亂的話?毛治國27年,搞過五十多個勞民傷財、搖撼全國的運動,平均每年兩個,中共及老百姓等不等於給他天天困處於「漫天大雪」之中?我們靜心細想,在中共高層內要找一個和毛同樣「歡喜漫天雪」的人以使詩中「梅花」成為複數還真不容易:康生、江青、張春橋、姚文元不夠級數,免提,至於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林彪、朱德、彭德懷、陳雲等等,他們再怎麽渾身共產惡毒,都好歹希望老百姓過上一些晴朗、開心日子,沒有證據顯示他們「歡喜漫天雪」、 歡喜天天折騰老百姓。
這首詩的第八句的「蒼蠅」,官方的或準官方的【賞析】文章說是「喻指混進革命隊伍的投機分子、經不起鬥爭考驗的可憐蟲。」這個解讀似是而非,很混賬。
俗語有云:「將軍有刀,不斬蠅蚤;將軍趕路,不追小兔。」毛何以竟目盯並無大害的 「蒼蠅」?而將之寫入詩詞中呢,毛的著眼點明顯在於「蒼蠅」之特點: 「嗡嗡叫」,太聒噪,很討厭,卻又揮之不去。相信人們有一個共識:投機分子最會觀顏察色,對領導阿諛奉承,絶不會「嗡嗡叫」而惹領導討厭,至於「經不起鬥爭考驗的可憐蟲」,其特點只會是躱躱閃閃,怎可能「嗡嗡叫」惹人注意。靜心細想,不斷「嗡嗡叫」 而惹毛討厭的,只能是不斷向毛報告暴政苛政迫得老百姓不能活的人,或不斷叫嚷肚餓的廣大人民。毛把這種人稱為「蒼蠅」才合情合理。
聯繫事實來看最清楚不過,打從1958年起,確實就有不少「蒼蠅」在毛身邊「嗡嗡叫」而他又揮之不去,這些「蒼蠅」不斷向他嗡嗡叫嚷大躍進搞太快了,人民公社搞糟了,到處餓死人了。由於沒法否定、遮掩得住到處餓死人的事實,毛也就沒法拍死那些「嗡嗡叫」的「蒼蠅」,他被迫在1959年開盧山會議反左,但彭德懷的萬言書嚇了他一驚,他疑心彭 「似有」否定他再取而代之之意,急忙變反左為反右,硬把彭德懷打入寃獄。請讀者留意:盧山會議在1959年8 月17日結束,毛就在1959年9月1日給《詩刊》寄上他的《七律‧到韶山》及《七律‧登廬山》,並發去一信,信裏說到, 「近日右傾機會主義猖狂進攻,說人民事業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這兩首詩,也算是答復那些王八蛋的。」《詩刊》乃極斯文之地,毛偏不惜 拿粗言爛語「王八蛋」三字擲過去,可知「蒼蠅」們如何煩得他要命,恨得他要死。然而不反左,危機更深重,社會餓死的人更多,這一來,在他身邊「嗡嗡叫」的 「蒼蠅」就有增無減,甚至他的股肱之臣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朱德等等,也變成「蒼蠅」了。比如劉少奇就多次當著毛的面說了如下話語:〝是三分天災,七分人禍(指大饑荒)〞;〝這個問題(指餓死幾千萬人),現在不講,將來要講;活著不講,死後要講〞;〝人相食,你我是要上書的〞。劉少奇是對毛最曲意奉承者,之所以變成「蒼蠅」,原因是在1961年4月至5月,他回故鄉調查了44天,有33天吃住在農村,他目睹許多鄉親餓死,沒餓死的全都骨瘦如柴,他的靈魂給漂洗了。他對家鄉的農民鞠躬悔罪說過:「沒想到父老鄉親們今天的生活這麼苦,沒想到解放十多年了家鄉還是這麼貧困……」;他又擲下重話:「兩年以後,如果大家仍像今天一樣餓肚子,你們就扒我的祖墳。」
可以設想的,大饑荒那三年,毛給「嗡嗡叫」的「蒼蠅」煩透了。人間害蟲千種萬種,「蒼蠅」的害處可算很微,中國億萬農民日常就餐,就大都有一大群蒼蠅飛來爭搶共食,農民一般都不管不理不駡, 毛竟然在其有數可計的詩詞創作中,幾次寫到「蒼蠅」,足證他由討厭「蒼蠅」而變為痛恨「蒼蠅」。而領頭的大頭「蒼蠅」 劉少奇,他更恨之入心入骨。他是玩權術的超高手,能縮能伸,1962年是他形勢不妙時侯,他只能把一口惡氣強咽了,但如同骨梗在喉,不吐不快,他於是藉寫詩來消解一下 「惡氣」。 毛這首《七律·冬雲》,寫到第八句,按道理要表現雪寒慘烈,毛應該寫「凍死龍蛇未足奇」,也可以寫「凍死梟蛇未足奇」,甚而至寫「凍裂寰球未足奇」,這些都合格律( 「龍蛇」、 「梟蛇」、 「寰球」和「蒼蠅」同樣都是平聲字),都生動、且豪氣得很,而毛的思路偏不如此走,毛偏要瘟雞瘋狗般去想凍死微不足道的蒼蠅,原因就是他一肚惡氣,不吐瀉出多少就憋屈得要兩腿一蹬,一命嗚呼。在此要多說一句,作為寫詩者,毛當然有權發洩其惡氣以免憋屈死,但我們讀者面對如此惡俗之詩,則也有權評議毛雞腸狗肚,並譏笑那些吹捧毛詩如何大氣磅礡,如何有「開朗的胸襟,絕逸的旨趨,高亢的聲調,簡練的詞彙,恢闊的風懷……等等」之佞幸賤種們 ➍,其拍毛馬屁何太猥瑣卑劣!
從藝術創作角度來看,這首詩的「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兩句,足可供拍毛馬屁者大吹大擂說寫得如何氣像宏大,毛如何高大威猛,如何超越萬古英雄。事關能感覺「高天滾滾寒流急」,同時又感覺到「大地微微暖氣吹」,這個人必要身高萬丈,毛就是這麼一個頂天立地、空前絕後的偉人。
筆者謹指出:浪漫不可以站在近四千萬餓殍上浪漫,浪漫不可以無根無據,顛倒黑白。史達林時代的蘇聯人民是全球最窮苦、喘息最困難的人民,而其國歌卻說「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像我們一樣自由呼吸」,這算是革命浪漫嗎?中國餓得要死的七億叫化子似的人民,天天在叫嚷誓要解救正在吃著牛扒、奶茶的港澳同胞、台灣同胞乃至全世界人民,這算是浪漫偉大嗎?請讀者明察:毛這詩中的「高天滾滾寒流急」,不是指國際帝修反圍攻中國要消滅中國(這是生編白造的謊言,查看當年報刋,當時絕無哪一國家要攻打中國的絲毫跡象),而僅指毛遭到中共高層的非議,被迫要退居二綫,很可能要被擠出歷史舞臺(該等非議其實遠遠談不上「滾滾寒流急」),另請讀者特別注意,至於「大地微微暖氣吹」句,更絕不是指劉、鄧、週主政的中國經濟復蘇,而僅是指毛的階級鬥爭思想、神化毛的造神運動又逐漸吹起來了。這個造神運動在當時及其後由歷史證實是禍國殃民的愚民運動,所以毛的這一聯句談不上是景觀宏大。它不是現實鬥爭的昇華描寫,而是與當時的文藝作風同調的貨式,即「概念先行」,沒有階級鬥爭硬按政治需要編造出階級鬥爭。換言之,這個「景觀宏大」和丁玲的《太陽照在桑乾河上》、周而復的《上海的早晨》、浩然的《金光大道》、姚雪垠的《李自成》等等小說之「景觀宏大」一樣假大空,是偽劣假貨式,是臭熏萬古的垃圾,它寫的只是順應政治需要的概念,全無事實支撐。這一類東西和有事實支撐的誇張詩句「力抜山兮氣蓋世」 ➎,相去十萬八千里。
分析至此可以指出,第七句是這首詩的詩眼,第八句是這首詩的靈魂。這兩句是不容更改的,任何更改都是對毛思想的歪曲。毛借《七律·冬雲》詩,把如骨梗在喉的惡氣爽快地吐了一把,卻也把他的暴君昏君腸肚以及他的低劣醜惡詩才暴露無遺。我們橫覧五千年中國史、世界史,請問有誰的描寫梅花的詩,會寫入一大堆死屍來襯托梅花之美、梅花之喜?寫得出如此污穢、如此變態的詩句,毛是開天闢地以來第一人。只可憐如此詩句其實狗屁不通,徒顯詩作者喪心病狂。請注意,這絶非筆者濫情惡毒攻擊,事關唐大詩人韓愈就曾寫《雜詩》描述過蒼蠅蚊子:「涼風九月到,掃不見踨跡。」(參看《五代詩話》第165頁) 可見九月氣溫在零上五度左右,蒼蠅已給凍得無影無蹤,這是天下人的千秋共識,亦即蒼蠅怎可能在下雪時侯專程出來受死挺屍,以壯梅花顏色?以讓喪心病狂的毛澤東看著鬆毛鬆翼,渾身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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