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新版巡视条例是黑老大确立帮规

陈筠

2024年2月28日发表

【人民报消息】中共近日颁布《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修订版，跟旧版相比至少有5大变化，包括将对中共领导人习近平的政治忠诚放到至高无上的地位等。澳洲雪梨科技大学中国研究学者冯崇义表示，巡视条例已从过去作为习的政治斗争工具转变为习的个人统治工具，用白话来讲，就是「黑老大要确立黑帮规矩，让它更明朗」。据美国之音报导，中共2月22日印发修订后的《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并发布通知。中共官媒人民日报说，通知指出，巡视条例是「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要坚持「政治巡视」定位，把「两个维护」作为根本任务，并发挥上下联动的系统优势，有重要情况要及时通报党中央。 定于一尊 澳洲雪梨科技大学中国研究学者冯崇义在接受美国之音访问时表示，习近平在二十大后，打破惯例连任第三任总书记并独揽大权，将所有不同派系的人全部清理出去，现在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与常委均由习家军全面掌控，所以习要设定一个定于一尊、干纲独断的体制，并将这种体制透过巡视条例来实践。冯崇义说：「如果用平时的话讲，就应该是黑老大要确立这个黑帮规矩，让它更明朗。用党自己的话来讲，这是非常及时，非常必要。」《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在2015年8月和2017年7月曾经历过两次修改，这次是习近平上任后的第三次修订。新旧版的差异也显示巡视工作重点以及该条例本身功能的变化。新版巡视条例第一条明文规定，制定该条例是「为了坚持和加强党对巡视工作的全面领导」；第二条提到巡视工作的根本任务是「维护习近平总书记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坚决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台湾中正大学战略与国际事务研究所教授赵文志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表示，新版巡视条例开宗明义指出这是「上级对下级的一种政治监督」，而且要去维系「习近平总书记的党中央的核心地位」，并且在第4条也新增要「坚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的原则，这些都是过去的版本里没有看到的。也就是说，跟过去相比，新版增加了围绕中心、服务大局两个面向。 强调政治监督 赵文志说：「那这个中心，我觉得是习近平的中心；然后这个大局，是习近平的大局，这是第一个我觉得新旧条例上面的一个差异。」赵文志认为，这次修订其实是中共「二十大」后，权力高度集中在习近平一人身上后，习必须要有一个相对应的作法来去因应该如何治理国家所需，所以巡视条例的修订其实只是众多配套措施里的一项而已。赵文志并表示，新旧版的第二个差异，是旧版把许多中共政治结构里面的政治歪风，包括阳奉阴违、结党营私、团团伙、拉帮结派，或者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等问题都很明确地列出来。在新的版本里，这些文字都删除了，强调的是要依照习近平总书记的指示和重要讲话的精神去进行巡视工作。新版巡视条例第18条指出，巡视工作应当紧盯权力和责任加强「政治监督」，落实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特别是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和重要指示批示精神的情况」。赵文志说，这是过去没有的说法，换言之，就是习近平说了算，习总书记说什么，底下的人就做什么，过去的那些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的言行在新条例里都已不再是重点，重点在于习近平讲了什么，以及他的要求是什么。 简化贪腐行文 澳洲雪梨科技大学中国研究学者冯崇义指出，中共巡视制度可追溯于1983年，主要从事反腐败与倡议建设的工作。最初是由中共中央纪律委员会指导，后来中共将组织部也拉进来一起合署办公，成立了中央巡视办公室，但主要还是由中纪委主导。他说，自习近平上任后，将中纪委的权限运用到极致，透过王岐山担任中纪委书记时，藉著处理贪污腐败大力排除异己，拉下许多高官，包括胡锦涛时期真正掌握军权的两位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和徐才厚等人。冯崇义表示，中纪委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党内反腐这一块，所以旧版的巡视条例原本还将一些党内的组织纪律，比如不能任人唯亲、违规用人，以及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形式主义等文字放进里头，但新版不是将其淡化，就是整体全部删除，而是将政治忠诚摆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说：「因为习近平现在在搞形式主义，在搞任人唯亲，所以这些东西都不符合这个黑帮的帮规，也不是新帮主的帮规。这些东西放在里头，永远是留下来给大家，包括一些政治老人，可以拿这条来去质疑习近平，但是现在这个全部给删掉，都不属于这类。」冯崇义表示，中国改革开放时期从极权到后极权，其中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从个人崇拜、个人独裁转化成集体领导，但到了习近平时期，又向个人独裁回归，清一色全部是「习家军」，所以习将纪律行文全部拿掉，然后设立新规矩。冯崇义说：「最重要的规矩是什么规矩？两个确立和两个维护，就是要维护习近平至高无上的这种独裁统治的地位。」 个人统治工具 赵文志也说，过去的巡视条例在习近平还没有完全掌握权力时是作为习的一种政治斗争工具，可是随著习近平全面掌握权力之后，它已经转变成为习的个人统治工具，所以需要进行修正。台湾国防安全研究院中共政军与作战概念研究所副研究员龚祥生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表示，去年中共政界与军界发生了一些问题，包括对前外交部长秦刚、前国防部长李尚福，还有火箭军高官等一连串的整肃行动，代表中共要透过党纪或是对政治忠诚的考验来避免亡党亡国，所以利用行之有年的巡视制度一层一层往下抓下去，来挽救政治纪律，因此不断补强巡视工作条例。他说：「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他有这个实际上面的需求，那当然也有关于他自己这个政治巩固上面的需求，所以在这个时候也算是总结了2023年这些风风雨雨之后，他再进一步地修订这个条例。」龚祥生表示，虽然新版条例将过去违反政治规矩的细节删除了，变得不再那么琐碎，但各级之间、一级一级的职责变得更加细化，并且将代表习近平思想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明确放进第3条里面。他说，这代表各部门有没有政治正确、是否跟党中央紧密靠拢是非常重要的，反腐败变成是工具性的东西。那既然反腐只是工具性的东西，就只要抓住大概的字句就可以，所以在第41条里用「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将它囊括进去就好，这也算是传递一个讯息：政治上的路线优先。 对一把手监督 台湾中正大学战略与国际事务研究所教授赵文志表示，新旧版本的第3个不同之处在于新版增加了对中共党内「一把手」的监督，这是在过去2015和2017的版本里没有出现的。新版第19条特别点出应当加强对党组织主要负责人的监督，「重点检视其对党忠诚」。他说：「这个才是巡视工作的关键，那这个党是谁？其实就是习近平！」中共官媒新华社2月22日发表对于新版《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的亮点解读，明确指出要加强「政治监督」，并说要「推进政治监督具体化、精准化、常态化，增强对'一把手'和'领导班子'的监督实效」，还说「要把加强对'一把手'的监督作为深化政治巡视的重要内容，体现到巡视工作全过程各环节。」赵文志说，总之，从上述几项变化可以反映出这次《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的修订，主要是确立将巡视工作的整个重心放在习近平总书记作为核心上面。 位阶升高斩立决 澳洲雪梨科技大学中国研究学者冯崇义观察，新版巡视条例的第4个差异，就是新版巡视条例的位阶升高并赋予巡视组更大的授权。他说，巡视条例本来是属于中共党章底下的一个工作条例，有点像是生活准则之类的，但现在将之提高到跟党章一样的位阶，巡视组可以拿此条例，只要发现对习近平不忠诚，违反「两个维护、两个确立」的政治纪律，尽管他没有贪腐，或即使他在工作上作出多大成绩都没有用，「只要违反这一条，就可以把你拿下」。冯崇义表示，最后一个不同就是第25条提到的「立行立改」，这就好比古代的「斩立决」，用中共官方的语言讲叫做「实践性」，就是「边巡边改」，强调立竿见影。也就是巡视组下去巡查后，若发现有明显违反条例的情况，就可以当下立刻解决，马上追究责任，而不用再回去写报告、走程序，所以是十分严格的。这也是为什么新版巡视条例总章里要使用「形成震慑」、「巡视利剑」等非常阴森词汇的缘故，因为「一下子就可以把你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