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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論!如何「治未病」
但「治未病」的說法初聽起來卻不太順耳,因爲它好象有點不合邏輯:「未病」之人還沒有病,怎麼找醫生呢?醫生就是要治病的,要把有病的人治爲無病的人,現在你給他一個沒有病的人,叫他治什麼呢? 這個問題牽涉到兩個完全不同的方面,須要分別討論:首先,「有病」和「有疾病症狀」是不同的;其次,「有病」和「未病」的判定標準是隨醫生的不同而改變的,沒有確定不變的標準。因爲醫生們的醫術可以有千差萬別的不同層次,高明的醫生能發現預示疾病的很細微的身體變化,可以防患於未然,其他醫生可能要症狀明顯了才觀察得到。 對於第一種情形,舉例來說:五臟中某一髒患熱病的人會在面部的相應部位出現紅色,比如「肝熱病者左頰先赤」,「脾熱病者鼻先赤」等等,「病雖未發,見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 [1]這裏把「治未病」定義爲「有疾病症狀」但還沒有「發病」的時候就施以(針刺)治療。這樣做的根據是:任何疾病(除外傷)都有一個形成的過程,也就會有某些預兆,在預兆出現而病者還沒有感覺有病時,就採用預防性的治療。這時就可以說醫生治的不是「病」,而只是消除了某些正在發展成爲病的因素,因此「治未病」確實是很恰當的說法。只是病人還沒有感到自己有病時,大多不會找醫生,因此上述情形不會太多見。當黃帝向伯高請教針刺方法時,伯高的回答中又增加了 「不治已病」的內涵:「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下工,刺其方襲者也;與其形之盛者也;與其病之與脈相逆者也」。 「故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謂也」。[2]據此解釋,「不治已病」並非有病了反而不給人治,而是治病中的策略和方法,同時也顯示了善治「未病」的上工對「已病」病人的治法與「下工」也有區別。 第二種情形,要說明「治未病」是一個相對的說法,是隨醫生的水平和層次而改變的,我們可以舉出古代名醫扁鵲爲例。扁鵲三見齊桓侯的故事是盡人皆知的:扁鵲朝見齊桓侯時說:「您有疾病在腠理部位,如果不治療將要深入。」桓侯說:「我沒有病。」五天後,扁鵲對桓侯說:「您有疾病在血脈之中,如果不治療恐怕會深入。」桓侯又說:「我沒有病。」五天後,扁鵲又對桓侯說:「您有疾病在腸胃之間,如果不治療將會更深入。」桓侯乾脆不應聲。五天後,扁鵲遠遠看到桓侯就掉頭跑開了,因爲桓侯的疾病已經深入骨髓,無法醫治了。與許多名留青史的大醫家相比,扁鵲都算得上是個「上工」,他對齊桓侯的診斷確實是在「未病」之時,如果齊桓侯不那樣固執,他是可以爲他治 「未病」的。然而據扁鵲說,他的大哥和二哥都是比他更高明的醫家:「大哥對於疾病,看到它的『神』還沒有成『形』的時候,就把它除去了」;「二哥治病,是在疾病只有細如毫毛的形跡時,就把它治了」;「至於我扁鵲嘛,拿針去刺病人的血脈,拿有毒的藥物去給病人服用,拿刀去剖開病人的皮膚和肌肉」。因此,三兄弟相比,大哥才是「上工」,治的不但是病人自己不知、恐怕扁鵲也不知的「未病」,而扁鵲所診斷的齊桓侯那樣的「未病」,在他大哥看來,恐怕就算不上「未病」了。[3] 既然「治未病」是一種相對說法,則「上工」與「下工」也就是相對而言的。也就是說,「上工」之上總還有「上工」,往上追尋,勢必達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能夠追尋到什麼層次是一回事,而讀者、乃至當世醫家們能夠相信和接受到什麼程度則是另一回事。就連扁鵲、華佗這些名留青史的大醫家們,都有一些後世醫家(包括有名的醫家)不能接受他們診治疾病的某些「奇蹟」,比他們更高明的醫家就更難被人相信和接受了。特別是當今的醫生們,無論中醫還是西醫,由於受到「現代醫學」的影響,很多人都把西方醫學那套診治方法絕對化了,凡是他們沒法知道的東西,一概說成「不可能」,甚至說成「迷信」。這些人的記性似乎特別差:不久前西醫還否認中醫的「經絡」學說,聲稱人體根本沒有「經絡」(他們親自解剖人體後沒有找到!);嘲笑中醫「胎教」理論,認爲胎兒怎麼能理解音樂甚至成人的語言呢?現在怎麼樣?不都被現代科學承認、甚至大力推行了麼?這些人的思考能力也特別的低:既然過去被自己否定的東西隨着科學的發展而被證實了,今天被自己否定的東西就能保證不被明天的科學承認嗎?科學認識客觀事物的方法就是不斷的否定自己、修改自己以往的結論,使自己對客觀事物的描述逐步靠近客觀事物那些被人觀察到的特點。把任何時期的科學結論當成絕對的真理,甚至拿去否定客觀存在的事物,都是對科學無知的幼稚作法! 信不信由你,但診治疾病的「超常」能力卻是客觀存在的。遠的暫且不論,「文革」後期(距今只有二、三十年)許多用特異能力診治疾病的例子都是經過有關科學或醫學部門證實過的。歷史上除了華佗、扁鵲、苗父、俞跗[4]等具體例子外,《黃帝內經》裏還一般性的談到「上工」們超常的診斷能力:「觀於冥冥者,言形氣榮衛之不形於外,而工獨知之,……工常先見之,然而不形於外,故曰觀於冥冥焉」。「是故工之所以異也,然而不形見於外,故俱不能見也。視之無形,嘗之無味,故謂冥冥,若神彷彿」。 「上工救其萌芽」,「故曰上工。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敗」[5]。這裏明確的指出了「上工」們之所以能夠獲得疾病的早期預兆,是因爲他們能「觀於冥冥」,看到那些「不形於外」的人體內生命活動的反常變化,而這些變化是一般人看不到的。這裏還隱含了一種可以將「上工」的概念固定下來的方法:凡是可以「觀於冥冥」,用超常診斷方法獲得疾病先期預兆、並去除這些致病因素的醫生,就可稱爲「上工」。 按照這一標準來劃分「上工」與「下工」,就正好和劃分「道醫」與「儒醫」的主要標準相吻合了:「道醫」基本上都是「上工」而「儒醫」除少數特殊情況外都不是 「上工」[6]。儒醫們通過常人中的學習方法,只能學到已經「常人化」了的醫學內涵,因此無法學到那些超常的能力。少數「儒醫」因爲先天條件好,自己又守德修心,天長日久也能自發的產生出一些特異能力,可以用超常診斷方法獲得疾病的某些先期預兆。但這樣的「儒醫」是越來越少了,特別是今天就更少了。「道醫」們的超常診治能力的獲得方法也是超常的:要麼是長期在某一正法門中修煉的結果,要麼是特別的緣份導致的一次性獲得。扁鵲的超常診治能力就是一次性獲得的典型例子[3]。 現在許多人在談到「現代醫學」時都感到很自豪:醫學的發展真快啊,醫生的人數增加了多少啊,藥物品種增加了多少啊,藥品產量增加、價格降低了,人人都吃得起藥了啊!他們把看醫生、吃藥當成享福了!殊不知正好相反,醫學的發展目標和發展過程應該是:醫生人數越來越少,藥物的種類和藥品產量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人們完全不需要醫生、完全不依靠任何藥物來矯正自己身體的不正常狀態--因爲他們的身體已經沒有不正常狀態!換句話說,醫學是這樣一個與衆不同的行業,它的發展目標就是儘快消滅自己! 當今醫學發展到這種遍地醫生、遍地病人的地步,社會難辭其咎,因爲一個社會中所有的現像都叫「社會現象」,也就是社會自己產生出來的現象。是當今社會造就了越來越多的疾病和病人,才應運而生了越來越多的醫生和藥物。是這個社會自己「病」了,再多醫生也無濟於事!要讓醫學健康的發展,首先要讓這個社會「健康」 起來!但反過來說,人又是社會的主導因素,要讓一個社會「健康」起來,就等於要求這個社會里的大多數人都得「健康」起來!從這裏使人領悟到治人的病和治社會的病是有密切關係的。 醫人的病要找醫生,醫社會的「病」要找社會學家和政治家,兩者似乎扯不到一塊兒來。其實不然。我們常說要以史爲鑑,把歷史當鏡子來照一照,往往能找到解決現代問題的方法。當我們順着歷史的腳步往回走時,我們發現:人病和社會病完全是同一個病因!而治人的病和治社會的病又完全是同一個方法! 「夫上古聖人之教下也,皆謂之虛邪賊風避之有時,恬澹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志閒而少欲,心安而不懼,形勞而不倦,氣從以順」。「上古」時候,是「聖人」(注意:不是醫生!)在教人們保健養生之道:要順應自然界的變化,內養精神,心不外馳;性情恬淡,無求無爭。一句話,保住精神守着心,自然就心安氣順了,也就不會生病了。這樣的人是「外不勞形於事,內無思想之患,以恬愉爲務,以自得爲功,形體不敝,精神不散」的,因此「能年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活到百多歲還身體強健。不僅如此,當人人都能這樣作時,民風也就純樸了,社會也就安定、 「健康」了:「故美其食,任其服,樂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樸。是以嗜慾不能勞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賢不肖,不懼於物」。之所以能這樣,那是因爲「以其德全不危」、「合於道」的原因。也就是說,人們這樣作時就保全了自己的「德」,就與「道」相合了,當然人和社會都不會有病了。[7]這裏是「聖人」通過治人之「心」、教人守「德」,同時就治了人的病和社會的病。 能明白這些道理的現代人是很少了,但歷史上總是有人明白並身體力行的,三國時 「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就說過:「善養生者則不然也,清虛靜泰,少私寡慾。知名位之傷德,故忽而不營」,「曠然無憂患,寂然無思慮。又守之以一,養之以和,和理日濟,同乎大順。」他的養生方法是心境清虛、性情安和,客制慾望、減少私心。知道名利是要用「德」去換的,爲了不「傷德」就不去追求了。再「守一」「養和」,與「道」親近,最終達到「同乎大順」,即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這裏的基本思想仍然是守「德」合「道」,從而達到養生的目的。[8] 黃帝問岐伯,「上古聖人作湯液醪醴,爲而不用,何也?」岐伯回答說,「自古聖人之作湯液醪醴者,以爲備耳,夫上古作湯液,故爲而弗服也。中古之世,道德稍衰,邪氣時至,服之萬全」[9]。令人驚訝的是,黃帝以前的「上古」時代,「聖人」(再注:不是醫生!)雖然準備了藥湯、藥酒一類東西,但一般都是備用品,通常不給人用。後來「中古之世」,人們的「道德」下滑了,抵不住病邪的進攻了,病也多起來了,就必須用藥湯、藥酒一類東西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裏明確指出了人類「道德」衰敗和人類疾病的直接關係,而且治理疾病的人還是由治理社會的「聖人」來擔當。 整個中醫的理論,乃至道家的理論,都是以平衡「陰陽」爲目的。「陰平陽密,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10]。但一般人很難作到「陰平陽密」那種理想狀態,即使沒有表現出疾病症狀來,也總有一定程度的陰陽失衡。真正做到「陰平陽密」的人又是什麼狀態呢?「陰陽和平之人,居處安靜,無爲懼懼,無爲欣欣,婉然從物,或與不爭,與時變化,尊則謙謙,譚而不治,是謂至治」[11]。原來就是我們上面一再提到的「聖人」一類的人物!他們「陰陽和平」的表現就是居靜處和,心態高而穩定,謙和委順,隨遇而安,不與人爭。他們所追求的至高無上的治人和治世的方法是隻談(譚)而不治,說幾句話就行了!這樣的社會只要少數幾個聖人就可以治世兼治人了,難怪古人要說:「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12]。 至此,我們的結論就已經是明顯而又自然的了:人病與社會「病」都是因爲人心有了病;治人的病和治社會的「病」都必須先治人心!這就是至高無上的「治未病」之法! 參考資料 [1]《刺熱論》,《黃帝內經·素問》卷九,王冰註解、林億等校正; 轉自正見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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