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12月13日,我去青年政治學院拜會楊支柱先生,楊先生告訴我學院禮堂正在舉辦新世紀輿論監督研討會,丁東、鄢烈山、孫大午等學界前輩都將到會。我便臨時決定隨楊先生去「旁聽」會議。雖然由於劉曉波先生約我和餘傑、陳永苗等青年才俊中午吃飯,不得不中途退場,但旁聽的這一個小時,已經讓我魂飛魄散、心驚膽戰,卻原來,我,我們幾乎所有生活在中國大陸的人都曾與死亡擦肩而過! 研討會上演講的大都是新聞記者,演講的題目大都與剛剛過去的SARS有關,其中,尤以中國青年報記者賀延光先生的《SARS攝影與生命備忘錄》讓人驚心動魄、艱於呼吸。 由於每人演講限時20分鐘,賀先生的演講言簡意賅,他劈頭就說:「我們社會的每一次退步,都與新聞記者搖旗吶喊有關。 爲甚麼這次「SARS」帶給我的觸動更大?是因爲跟我們新聞工作者的責任有關係。如果我們媒體在最早就介入這件事,把它公開,讓它透明,就不會有這麼多人被感染。我在醫院採訪了半個多月,在這方面深有感觸:媒體是有責任的。 不管因爲甚麼理由我們媒體當初介入得晚,我們也可以給自己找很多的理由,但是最後面對這麼多死去的生命,這些理由都蒼白無力。 賀先生說:當我們後來進去採訪時,讀者對我們表示出敬佩之情,我心裏更覺得有愧。最近的就是那張《背影》,一個病人經過搶救無效死亡,醫生站在死者的面前……這個畫面對我的撞擊非常大,畫面中包括了生命、死亡,還有醫生的責任和無奈。 賀先生講了這樣一的細節,SARS過後,他去採訪一位醫生,與醫生有這樣一段對話: 記者:SARS肆虐北京的時候,你在幹甚麼? 醫生:薩達姆幹甚麼,我就幹甚麼。 記者:甚麼意思? 醫生:東躲西藏。薩達姆躲避美英大兵的追捕,我們躲避世界衛生組織官員的檢查。 這位醫生告訴賀先生,爲了應付世界衛生組織官員的檢查,他帶著護士用車拉著病人滿北京轉,後來病人實在太多,就在藏匿病人的處所外立上一塊「此處施工」的牌子,外國人一看是工地,就走了。在對付外國人的手段上,我們的官員、醫生、護士充分發揮了中國人的「智慧」,每一個病人都有真假兩套病例,真的藏著,假的欺瞞外國人。爲了所謂的國家形象,醫生護士們連起碼的醫德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但是,這種掩耳盜鈴、雪堆裏埋屍體的做法很快受到了懲罰,人死得越來越多,醫護人員也開始大批感染、死亡,醫生護士們開始認識到,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造出兩份病例,死後連真實的死亡原因都不會披露,最終成爲撒謊政治的犧牲品! 好在老軍醫蔣彥永站出來向海外揭穿了謊言,我們的政府才開始真正面對危局,被我們用謊言精心維護的所謂國家形象已經成了謊言之邦的代名詞。 那時候,非典型肺炎成了和戰爭一樣熱門的話題,許多媒體怪罪中國政府對這種傳染病反應遲鈍,甚至有意「隱瞞真相」,致使病魔肆虐,貽害世界。更糟糕的是,在某些國家和國際組織的眼中,中國已經成了疫病流行區。一些國家告誡國民不要到中國旅遊,一些原定在北京舉行的重要國際會議和體育比賽也被取消或推遲。我們遭到了自六四以來最大的外交危機,110多個國家譴責中國,整個世界都對中國實施隔離! 賀先生的發言把我帶回到四五六月份的恐怖回憶中,北京出現嚴重的SARS疫情特別是青島發現一例輸入病例以後,青島一下子進入了比戰時更緊張的戒備狀態,不少地方道路阻斷、橋樑拆毀、車輛停駛,重要的交通線上的旅客們平均要被測量十幾次體溫,任何體溫稍高的旅客都會被立即隔離。各單位出差歸來的人員不管是否來自疫區,一律無條件隔離14天。我們鄰近的膠州市發現一例疑似病例,該地市長、衛生局長、醫院院長等大小官員一律撤職,凡去過膠州的所有人員都被一律隔離,我妻子因爲是膠州人,從孃家一回來被宣佈隔離家中不許上班,連我上初中的孩子也被學校要求必須到學校體檢合格後才許上學。 青島火車站曾經因爲發現一個發燒病人,隔離了整整一個車廂的旅客達兩週。河北一些發生疫情的農村,整個鄉鎮、縣市都被封閉,北京成一個小區一個小區的被封閉,大街上空空蕩蕩,商店關門、學校放假、連機關的工作人員也被命令呆在家裏,昔日車水馬龍、遊人如織的長安街只有醫院的救護車匆匆駛過…… 從一向視人命爲草芥、報喜不報憂的中共當局如此超大規模、超大強度的實施比戒嚴、軍管、乃至戰時更嚴厲的控制措施可以看出,中華民族確實到了亡種滅祖的最危險的時刻! 非典時期,針對衛生部長張文康在中外媒體上公開撒已經有效控制了SARS傳播的彌天大謊,一位新加坡華人在網上撰文說:根據精確計算,按照目前的傳播速度,如果中共當局不採取最嚴厲的隔離措施,到九月份,中國大陸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將無人能夠躲過這場災難! 賀先生最後也認爲,我們能夠最終躲過這場災難,其實有著很大的偶然性。我們要感謝三個人,即鍾南山醫生、蔣彥永醫生和死在中國的國際勞工組織的那位官員,如果沒有他們,我們這個民族可能已經萬劫不復! 我們生存的這個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有災害發生。但在一個正常的,信息交流暢通的國度,以人類的智慧和現代科技水平,災害可以減低到最小的程度。但是,在我們這個政府說謊、媒體說謊、人人說謊、公開說謊的國家,任何災害都能在滔滔謊言中發展成災難,SARS肆虐不過是上帝對我們的一個嚴厲警告。 可是,SARS過後,媒體依然滿口謊言,沒有一點悔改的表示。我們負責宣傳的高級官員甚至在國際會議上又一次公開撒出「我們是世界上言論、新聞出版最自由的國家之一」的彌天大謊!好像剛剛過去的SARS災難根本就不存在! 我絕不相信,面對這樣無恥的謊言製造者,這樣無恥的謊言之邦,下一次災難來臨的時候,上帝還會放過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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