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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了？ 中國金融央企掀限薪風暴
2025年1月30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中共政府計劃從2月起，對27家中央金融機構實施全面減薪和限薪，員工年薪將被設定上限為100萬元人民幣，中高階主管的年薪最多被削減一半。分析人士指出，此舉反映出中國經濟持續低迷，金融央企債務累累，不得不透過削減人事成本來緩解財政壓力，實質上揭示了「資金短缺」的現實。
大規模減薪：百萬元天花板中高階主管年薪或減半
據美國之音報導，路透社引述消息人士稱，中國金融監管當局已經給央屬金融機構員工設定了一個年收入不超過100萬元人民幣的上限，除了年薪超過100萬元的員工將被減薪外，中級和高級經理人的年薪最高將減半。受影響金融企業包括三大政策性銀行、五大國有商業銀行、六大保險公司和四家不良資產管理公司等27家金融企業。
報導說，此波削減收入將大部份透過減少獎金的方式進行，預估涉及的金融企業規模達67萬億美元。
另據財新網報導，相關規定也要求上述企業的子公司（包括投資銀行及資產管理公司）高層薪資上限為300萬元人民幣，且下屬薪酬不得高於上級。先前這些主管的年薪最高可達500萬元。
專家：限薪並非「共同富裕」 經濟困境才是主要原因
路透社說，收入上限的設立可能是北京當局利用目前經濟放緩的環境，推進落實中共黨魁習近平在2021年提出的「共同富裕」戰略計劃，從而採取的一個縮小貧富差距的重要措施。
但接受美國之音訪問的分析家有不同看法。他們普遍認為這跟共同富裕沒有直接關係，純粹是在中國經濟衰退下，不得不採取的撙節措施。
美國南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座教授謝田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表示，中共各級政府現在都在缺錢，金融央企更是負債累累，業績很差，儘管有年薪100萬元上限的規定，但對其他行業來講還是望塵莫及。這是金融央企在收入銳減、債務沉重的情況下，減少或限制員工收入作為削減開支的一部分的不得已做法。
謝田說：「這東西顯然不是為了……拉小這個圈內人士跟這個平民一般老百姓的那個貧富的差距，而實際上是就是因為他沒錢了。」
台灣金融研訓院副研究員謝順豐也表示：「這應該就是說它有主觀跟客觀的因素，那看起來我覺得，它更像是一個客觀地被逼迫往這個方向去邁進的，更像是被動地為了應對這個時局，那所必須做的事情。」
銀行利潤持續下滑不得不「共體時艱」
謝順豐所謂的客觀時局是指在大環境方面。自2018年開始，美中貿易戰持續開打，之後經歷了新冠病毒疫情、美國對中國的科技封鎖，甚至經濟上也逐漸脫鉤等，導致中國經濟下行非常嚴重。如果從中國金融監理總局每一季的監理數字來看，可以發現中國金融業的獲利持續降低，各種資本報酬率與淨利差(NIM)都變得越來越薄，但壞帳率卻是越來越高。
以淨利差為例，淨利差指的是淨利息收入與生息資產平均餘額的比值，用以衡量銀行生息資產的獲利能力，也就是賺錢的能力，是銀行核心的效益性指標之一。根據法規，銀行淨利差不低於1.8%是滿分標準，0.8%是60分的及格底線。
但中共國家金融監理總局的數據顯示，2024年第一季商業銀行淨利差為1.54%，較上年末下降0.15個百分點；第二季與第一季保持一致，但到三季則下降了0.01個百分點至1.53%。第四季則尚未公佈。不斷降低的淨利差，意味著銀行從傳統存貸業務中獲取的利潤持續減少，這也更加引發業內擔憂。
謝順豐對美國之音說，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中國金融監管機構沒有對27間金融央企實施限薪、減薪，「他們自己遲早也會走到這一步」。他還說，這項收入改革的措施從如果從結果論來看或許像是「共同富裕」，「但是更多的話我覺得是大環境的因素所造成，他不得不朝向這個方向去發展。」
腐敗叢生限薪或成權宜之計
分析人士說，除了大環境的影響之外，近年來中國金融領域的貪腐嚴重，也是政府祭出限薪與調薪令的緣故。
2022年十九屆中紀委第六次全體會議公報稱，持續推動金融領域貪腐治理，深化國企反貪腐工作；2023年中紀委第二次全體會議公報提出，加大國企、金融等領域的反貪力；2024年中紀委第三次全體會議公報表示，把嚴懲政商勾連的腐敗作為攻堅戰重中之重，深化整治金融、國企、能源等領域的貪腐問題。
台灣致理科技大學國貿系副教授張弘遠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表示，隨著中共黨魁習近平對於金融貪腐的大力整治，許多中國民眾也開始注意到金融高管的薪資和待遇過於豐厚而感到不滿。在這個前提下，中共政府也開始針對金融機構的薪俸問題進行調查，因此五大國有銀行變成是金融反腐敗的重點，是這次中共政府對金融央企員工的收入上限做一個頂層設計的背景之一。
其次，他也提到，中國經濟衰退，銀行的壞帳率增加，中共政府為了刺激經濟發展，採用寬鬆的貨幣政策，也就是調降利率，讓民眾在藉貸過程當中利息負擔較低，但這使得銀行在透過存貸利率差來獲利的模式出現了問題，造成績效不佳，於是乎出現了「共體時艱」的做法，而這個「共體時艱」，就是要調降薪資水準了，這是第二個背景因素。
他說：「總體而言，我們就可以看到，一方面是快速金融泡沫所造成的腐敗，另外一方面是經濟衰退導致銀行利潤減少，必須降低人事成本這個雙重壓力。」
金融業降薪潮蔓延
事實上，中國金融業早已掀起一波降薪潮。去年中，中國社交媒體就曾瘋傳中國國際金融股份有限公司的一名30歲女員工因為降薪，還不起房貸而輕生身亡。據說死者丈夫也同樣被降薪。中金公司隨後證實有員工離世，但僅表示員工是「因自身原因離世」。
此前，上海第一財經也曾報導，中國經濟不振，降薪已成為中國銀行、券商的常態，並提到2023年中國銀行管理層平均降薪達13%，中金公司則徹底告別人均百萬的歷史，員工人均年薪已下跌至人民幣70.4萬元，按年縮水近人民幣12萬元，成為22家券商中降薪幅度最大的一間。
張弘遠表示：「那你想想看，2024就已經出現這件事情，所以在2025年初，我們看到他開始大規模地大幅度地調降國有銀行資產，不過就是表面化。 」
調高最低工資能否刺激消費？
然而，與金融機構限薪同時，中共政府宣佈調高19個省市的最低工資標準，達到2,100元。
中國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表示，本輪調高最低工資的省份中，漲幅最大的是內蒙古，調高了290元居首位，成長15.6%；吉林、重慶、黑龍江、湖北的漲幅也超過200元。
目前中國月最低工資最高的地區為上海（2,690元），其次是江蘇（2,490元）及浙江（2,490元）、北京（2,420元）、深圳（2,360元）。
如果按照經濟學原理，調高最低薪資以增加可支配所得，理應對於刺激消費市場具有一定的作用，但美國南萊納大學講座教授謝田表示，2100元並不是很多的錢，大概只有在偏遠地區才過得去，對一些大城市來說，連最低工資都還不到，頂多只能溫飽而已，要有多餘的可支配收入去刺激消費，絕對不可能。
他說：「因為它扣除了這個上繳的一些稅務負擔，然後扣除了那些住房和吃飯的話，基本上沒有任何太多的錢，那這個就沒有什麼可支配收入的話，那對刺激消費市場是沒有什麼幫助。」
根據中共國家統計局1月17日公佈的數據，2024年中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所得41,314元，平均每個月3,268元。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所得中位數34707元，平均每月約2892元。顯示身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台灣致理科技大學副教授張弘遠表示，最低薪資的上調主要是保障弱勢團體或中低收入者，在經濟衰退或物價波動的情況下，生活得以維持溫飽，但如果希望能夠透過增加民間消費，擴大景氣需求，帶動經濟成長的話，應該是要著眼於中產階級或資產階級的消費，因此中共調高最低薪資對於刺激經濟的作用有限。
張弘遠說：「最低薪資的調漲是確保不要出現大規模返貧的現象，然後使得中低收入者面對這個經濟衰退或者是工作機會減少，他們仍然能夠擁有自保的能力，以免形成這種社會輿情，那麼造成人心浮動，對於政權出現挑戰的作為。」
維穩仍是核心目標
分析人士認為，中共政府對金融央企的限薪，以及對最低工資的調整，更多是出於維穩考慮，而非經濟發展策略。
台灣金融研訓院副研究員謝順豐表示，中共一方面限制央屬金融高管的薪資，另一方面調高最低薪資，這兩者本身是兩個獨立事件，」但是呢，我們如果仔細的去分析的話，你會發現其實這個背後就一個目的，重點就是要維穩，看起來當然就是說好像貧富之間的差距更縮小了，但是我想這實際上其實更多的就是為了維穩。「他說。」
謝順豐表示，總而言之，中共不管是金融業，或者是說整個勞動階級，甚至於公務員因為收入欠缺保障而「遠洋捕撈「等，其背後連接到的都是中國經濟下行而且財政惡化的情況，中共政府如何透過政策手段來設法達到維穩的目的，應該是其核心掌握的重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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