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清代的吳趼人在《我佛山人筆記》中講述了這樣一件奇事,當時在合肥曾發生一件轟動一時的訴訟案,是三個男子爭奪一個未婚妻,縣官是如何解決這麼頭痛的案子呢? 有一位合肥人,他有個拜把的武官朋友,正好兩人的妻子都懷孕了,於是他們就指腹爲婚,訂下了誓言:「如果兩家都生男孩,就讓他們結拜兄弟;如果都生女孩,就結拜姊妹;如果生一男一女,那麼就讓他們長大後配成夫妻。」 兩人的妻子都順利分娩了,武官家裏生了個男孩,那個合肥人生了個女孩,他們兩家就這麼訂了親。兩個孩子漸漸長大,常常玩在一起,青梅竹馬,十分親密。 幾年後,那個武官解職了,帶着家眷回老家。豈知,一去十幾年,毫無音訊。 後來,那個合肥人死了,女兒也到了十八歲,是該出嫁的年紀了。她母親看看武官那邊也沒消息,心裏着急。總不能讓女兒老等下去吧,就自作主張給女兒又訂了門親。對方是個商人,送來豐厚的聘禮。 訂親後,商人出遠門做一趟生意,結果一去之後,竟也音訊全無。她母親盼着盼着又擔心起來,生怕女兒嫁不出去,又將女兒許配給當地人張三。 無巧不成案!正當張三張羅着要娶親的時侯,商人回鄉了。商人央了媒人到女家去商量娶親的日子。姑娘的母親嚇了一大跳,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對付才好。 正在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門口走進一個年輕人,一身嶄新的穿戴,喜氣洋洋,身後還有幾個僕人,正抬進大宗聘禮。原來他是失聯多年的武官的兒子,這當下也來迎親了。 哎喲喲,三個和姑娘訂過婚約的人都來了,這怎麼了得?姑娘的母親一急,昏了過去。等到醒過來,就只知道低着頭哭,再也想不出個好辦法來。 三家男子各據一詞,爭執不下,誰也不肯讓步。沒辦法,只好告到縣衙門。縣官姓孫,據說爲人剛直,辦案公正。 孫知縣收下三家的狀紙,沒法判斷。又把姑娘的母親傳上堂來,讓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說一遍,一聽,也都情有可原,一時之間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只好吩咐退堂。 孫知縣回到後堂,冥思苦想,最後終於被他想出好辦法。 第二天,孫知縣又升堂,並把那個姑娘傳來,讓她當堂跪下。又把三個告狀的男人也傳來,讓他們並排跪在姑娘的後邊,然後開始審問。 孫知縣接着說:「姑娘,妳才一個人,自然不能嫁三個丈夫;他們三個人,也不會答應妳同時嫁三個人的;不過,妳的母親卻偏偏收下了他們三家送來的聘禮,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幫誰都不好。好吧,今天他們三個人都在堂上,妳就自己當場挑一個吧,挑中了誰就跟誰結婚。」 說起來,姑娘都沒見過這三個要娶親的人,要說有點感情,自然是青梅竹馬的武官的兒子,不過一晃十多年了,也不知他現在是個什麼模樣?現在縣官老爺要自己挑一個,難道真的可以由着性子挑嗎? 姑娘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羞死人了!她一直低着頭哭泣。任憑孫知縣再三追問,姑娘總是不開腔。 這時孫知縣又問了她一句:「難道這三個人都不稱妳的心嗎?」姑娘還是不回答。 孫知縣再問一遍。姑娘仍舊不說,心裏卻已經又羞又氣。 孫知縣又問:「那麼,妳自己說吧。妳想怎麼辦?」 姑娘衝口說了:「我不如死了好!」 孫知縣不覺笑出聲來:「如果死真的能解決爭訟,倒也是一件好事,怕只怕妳沒有這個志氣,不敢死吧。」 姑娘答:「誰說我不敢死?我就是要死!最好馬上就讓我死!」 孫知縣說:「好!這才像個烈女。我早已爲妳準備好毒酒了。」 於是,吩咐差役,馬上把毒酒取來,讓姑娘喝下去。 姑娘羞憤之下,毫不猶豫,一仰頭就把毒酒喝了下去。姑娘的母親在堂下看着,頓時大哭起來,一面高喊喝不得;一面想奔上去奪下酒杯,卻被兩旁衙役死死拖住,無法動彈。 喝下毒酒的姑娘,不一會兒就昏倒在地上,就看她掙扎了兩三下,頓時不動了。差役上前一檢驗,當堂報告:「已經斷氣了。」 這時,孫知縣對張三說:「你已經定下吉期,一切籌備就緒,就要娶親,可惜現在這姑娘死了,你就把屍體領了去,好好地給她殯葬了吧。將來你還是可以續娶一個妻子。」 張三連連搖頭說:「大老爺,我要娶的是個活人,誰還要娶死人呀?既然她早就許聘給別人了,我就算自認晦氣,把她讓給別人了吧。」 孫知縣又問商人:「既然如此,你領了去吧。」 商人嚇壞了,連連叩頭,結結巴巴地說:「大,大老爺……我,我要個死人來做……做什麼呀?我,我也讓了吧。就……就給最早定親的那一家吧。」 孫知縣嘆了口氣,只好再問武官的兒子。 武官的兒子這時早已淚如雨下,就一邊叩頭一邊說道:「雖然我不能和她白頭到老。不過當年指腹爲婚是老人們的遺願,我和她也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情誼。就讓我盡一盡丈夫的情義,把她的屍體領回去吧。」 孫知縣一聽,捋捋鬍鬚連連稱好。一面又對商人和張三說:「看見了吧,人家是什麼品行!你們二人在她活着的時候拚命地要爭要奪;在她死了以後又推得一乾二淨,你們還有一點點夫妻恩愛的道義嗎?既然如此,今天就當堂畫押,罰你們每人拿出十千文錢來,幫她辦理喪事,從此以後,再也不準反悔!」 商人和張三心甘情願地各拿出十千文錢來,畫了押,急忙走了。 武官的兒子哭紅着眼睛把姑娘的屍體領了回去。誰知道,姑娘剛到武官兒子的住處,就甦醒過來了。原來,孫知縣給她喝的根本不是什麼毒酒,而是一種蒙汗藥。 孫縣官巧妙地把案子斷了,合肥老百姓個個佩服,都誇獎他是個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