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周小川的論點被黨宣理論家加冕了「向美元主導地位挑戰」、「中國外交的新亮相」等輝煌頭銜,事實證明,此論一出手就是一個愚人愚己的荒唐事件。此論在 G20峯會上引不起實質性的回應也罷了,但在市場上實行則會嚴重危及持有龐大美元儲備的中國。當美財長蓋特納稍一鬆口,說要探討此論,美元立刻貶值;當蓋特納收回輕言,美元跌停。以此推論,周論實現日,中國萬億外匯見底時。周論之蠢,可見一斑。
從全球範圍看,目前美元的波動仍是可預測的。而一旦以「一攬子」的「超主權貨幣 」取代美元后,由於發行單位、接受程度和範圍、幣值變動等諸多不確定變數作用,全球貿易市場會變得不可預測,這就提高了所有國家的風險。真是損人不利己的荒唐事一樁。
周小川的「超主權貨幣」更是不自量力的叫板。周小川提出要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特別提款權(SDR)替代美元。這若不是理想主義的熱昏,就是別有用心的政治操作。一種貨幣要在世界範圍被接納爲交易和儲備貨幣,不是人爲指定的,而全憑實力確立的。
首先,目前美元的不可替代性和難以撼動的堅挺是美國戰後超強經濟地位決定的。美國的GDP超過歐盟25國的總和,佔全球25%。全球70%的貿易結算使用美元。美國的科技產品佔全球40%,研究和發展佔全球50%。正是由於美國獨佔鰲頭的地位,美元才被擁戴爲國際儲備貨幣。自1870年以來的三個國際貨幣體系的形成和演變(英國金本位制、「佈雷頓森林協定」和美元體系)無不反映了主權國家經濟實力的興衰。
其次,貨幣是政治制度穩定和人民信任度的象徵。能擔當國際儲備貨幣重任的國家必須是政治穩定,即政府換屆不會引起動盪、不存在重大社會動亂和危機隱患的國家。人們對美元的信任來自於對美國政治制度的信任。中共統治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崩潰。人民對中共政權的信任度早已落到谷底。建立在這樣基礎上的人民幣怎麼可能具備國際儲備貨幣的資格?中國老百姓都巴不得把人民幣換成美元等硬通貨,周小川還要用人民弊充任SDR的權重因素,從而用SDR替代美元成爲國際儲備貨幣,這不是笑談嗎?
再其次,1969年創設的SDR,亦稱「紙黃金」,最初就是由15種貨幣組成,然後逐漸發展成以美元、歐元、日元和英鎊四種強勢貨幣組成的「一攬子」計價單位。周小川走回頭路,提出要把SDR定值範圍擴大到以GDP爲權重的「世界主要經濟大國」,實際上暗指囊括人民幣加入SDR定值的強勢貨幣籃子。且不說中共的GDP是一種政治指標,及其攙水性質,即使按這種原則組成的SDR仍是由主權國家貨幣決定的計價單位,而且美元仍佔有最大的權重。所謂「超主權」不完全是一種偷樑換柱的欺騙嗎?
此外,「超主權貨幣」還存在一個根本的悖論。周小川要用GDP爲權重,用現有外匯儲備作爲發行SDR的準備金。但中共國務院副總理王歧山在「泰晤士報」提出既不依照GDP,也不依照外匯儲備規模來要求各國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貢獻大小,而要按人均GDP。GDP和人均GDP是不同的標準。到底聽誰的呢?
明知不可爲,偏要瞎折騰。其實,「超主權貨幣」的政治運作成份遠大於金融上的可行性。從表面看,此舉是對美聯儲增印美元買國債可能造成美元貶值的不滿而發。但比較普遍的看法是,中共故意挑起貨幣口水戰,把矛頭轉向國際金融組織和美元,是一種「搶話筒」式的先發制人策略。
其目的有三。第一,爭取主導會議基調,防止人民幣匯率人爲低估成爲衆矢之的。第二,以此壓過國際上要求中國作爲最大外匯儲備國承擔更大救市責任的呼聲。第三,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把話題聚焦到美元和美國霸權地位的衰落可以重新炒熱「大國崛起」的民族主義情緒,籍此彌補經濟下滑造成的執政合法性缺失,進而轉移大規模羣體抗議引發社會重大危機的視線。
其實除「超主權貨幣」外,有許多途徑可顯示大國地位。如峯會前俄羅斯與美國一對一地舉行戰略武器控制談判,昭示俄與美平起平坐的大國地位,同時表示俄維護世界和平的努力。但中共對此卻退避三舍,原因不但在於其戰略武器在美俄面前還提不起來,更在於中共要靠發展軍力來爲「愛國主義」充血和彈壓民衆,根本不在乎維護世界和平。
去年11月的G20峯會上中共是低調和「以守爲攻」,強調搞好自己的事就是對世界的最大貢獻。但4個月以來,中共發現內需是不存在的,而內亂是到處存在的。在國內漸漸守不住的情況下,轉爲外交上的「以攻爲守」,以便保住政權。打壓法國薩爾科奇、獸首拍賣事件、及「超主權貨幣」論等正是這一戰略轉變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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