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神人邵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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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春天的一天,邵雍到洛河橋頭擺了卦攤。臨近中午,一位老農過來問道:早上出門時,總覺着要有事,這不,菜賣完了就急急忙忙往回趕,您給算算是吉是兇?邵雍讓他抽個字,老農彎腰拿了一個遞給邵雍說:我大字不識,還是請先生明示吧。邵雍一看是一個「筷」字,便抬頭對老農說:恭喜恭喜,您今日中午必有口福,快快回家吧,晚了就趕不上了。老農聽完,自言自語地說:只求平安無事就行,哪敢奢望什麼好事喲。說完便走了。老農回到家,他的外甥見他就說:我已等兩個時辰了,見你不回準備走了,今日是我爹的六十大壽請你去喝酒。老農換了件乾淨衣服,高興地赴宴去了。
自老農離開半個時辰,此時午時已過,邵雍正要收拾卦攤回家休息,走南邊車上跳下一個人來說:請先生留步,早聽說先生神機妙算,有意請您看看命運如何,今日巧遇,望先生垂教。邵雍讓其抽個紙卷,此人撿了一個拆開一看是個「筷」字,望着邵雍心裏七上八下。邵雍慢慢地說:從這個『筷』字來看,乃不吉之兆,你今日必遭水淋之災,望處處小心。此人看看天氣晴朗,萬里無雲,便連個謝字未說就上車回家了。一路上快馬如飛,直到家門口才長出一口氣,心說:都到家了也沒見着一個水珠,可見邵氏一派胡言。話音剛落,卻被一盆髒水澆了個正着。原來是老婆不知他回家,將一鍋涮鍋水隨意潑出,讓匆忙趕來的丈夫碰巧遇上。
當天下午,邵雍剛走到橋頭,就見一人在那兒等候。等邵雍坐穩,那人甕聲甕氣地說:老先生,給我看看今天的運氣。邵雍讓其抽取一個紙卷,那人不假思索地拿起一個遞給邵雍。邵雍一看仍然是一個「筷」字,不禁驚歎:不妙!那人便催他快說,邵雍說:從這個「筷」字上看,你今天將有關籠之災,你性情暴躁,不免要招災惹禍,望謹慎行事。那人說:我呆在家裏不出門,看還會不會招災惹禍。說完,揚長而去。那人回到家中,蒙上被子就睡,一會兒便鼾聲如雷。不料,被一位婦女罵醒,原來是他家的豬糟踏了那婦人的菜園子。他火冒三丈,衝出去與之對罵,因笨嘴拙舌被對方罵急了,伸手就是一拳。那女人本來就有病,一拳下去,便倒地沒氣了。不到一個時辰,來了幾個衙役便把他抓走關進了大牢。
熙寧十年的夏天,邵雍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妙。有一次和司馬光等人閒談,忽然笑着說:「我要觀看萬物輪迴去了。」程頤擔心地說:「先生的病他人愛莫能助,您自己可要想辦法調養調養。」邵雍卻坦然地說:「調養也沒用啊。」
到了秋天,邵雍的病更加厲害了,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司馬光、富弼、張載和和程頤、程顥等幾位朋友天天來看望他,守候在他的身邊。邵雍雖然四肢不能動彈,頭腦卻十分清楚,誰來了就和誰談這談那的,講起學問來滔滔滔不絕。
有一回程頤來看望邵雍。臨走時邵雍說:「看來我們要永別了。」程頤不免有些心酸,問邵雍道:「先生有什麼話要留給我嗎?」邵雍說:「要使面前的道路寬闊一些,路窄了連自己的立身之地都沒有,怎麼能使人行走呢?」程頤點頭稱是。
冬季的一天,邵雍已經奄奄一息了。親戚朋友們都趕來,開始給他準備後事。二程兄弟和司馬光、呂公着等人聚在外屋商量着如何辦喪事,你一言,我一語,一時也難以定奪。躺在裏屋的邵雍聽到了他們的議論,就把兒子伯溫叫到床前,對他說:「我有三個要求,一定要滿足我。」伯溫哭着說:「您就講吧。」邵雍斷斷續續地說:「第一,我死後不能把我埋在洛陽,要葬在伊川先人塋地。每二,墓誌銘要由程顥程伯來寫。第三,不要陪葬任何東西,頭枕轆轤頭,身穿粗布黑衣,衣服要抹上油。入殮時把李家的小禿閨女找來,讓她看着。」說完,等伯溫一一點頭答應,邵雍便閉上雙眼,離開了人世。
家人和朋友們按照邵雍的遺囑,入殮的時候把李家的小禿閨女找了來,讓她看着給邵雍穿上粗布黑衣,在衣服上抹上油,然後裝進棺材,枕上轆轤頭,又讓小禿閨女看了看裏面隨葬什麼東西,才釘好棺蓋,送往伊川墓地。送葬的路上,兩邊站着許多人,男女老少一個個哭天抹淚,不住地念叨着邵先生的種種好處。
棺槨由八個棒小夥抬着,起初他們覺着重得很,肩膀壓得生疼,所以走得特別慢。可是出去十來裏地以後,越往前走越輕巧,抬着一點也不費勁,覺着很奇怪。到後來,人們發現遇到上坡的時候,裏邊「咕嚕咕嚕」地響,聲音由前往後,下坡的時候,裏邊也「咕嚕咕嚕」地響,聲音由後往前。有人害怕起來,自言自語地說:「啥在響?」一個人說:「象是那轆轤頭在來回滾動。」
那轆轤頭怎麼會滾動?老人們說,那是邵夫子得道昇天了,棺材裏沒人了,空蕩蕩的,只剩下轆轤頭。
一晃六七十年過去了,那個小禿閨女嫁人了,生了兒子,兒子又娶了媳婦,生了孫子。她的這個孫子長大以後不成器,專幹那些偷棺劫墓的勾當。有一天,和別人嘀咕着要去偷邵雍的墳墓,恰巧被小禿閨女聽見了,趕忙阻攔說:「你們可別去,邵先生入殮的時候,我看得清楚,裏面什麼東西也沒裝,衣裳也不是好的,還抹了油。」孫子問:「是真的嗎?」「千真萬確,我親眼看到的。」這樣,邵雍的墳墓便沒有遭劫。
原來,邵雍死前就料到,小禿閨女的孫子是個偷棺劫墓之人。
這些奇事在精通易經的邵雍來說,算不得什麼,他的一些預言,流傳很廣,並很靈驗。無神論學者去研究他,至今都是一頭霧水,不知其所以然。△
(人民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