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紐約的參賽者Edward Dai(ED)以《正法》勇奪本次大賽最高獎「特別獎」。
(攝影:戴兵∕大紀元)
來自紐約的參賽者Edward Dai(ED)以《正法》勇奪本次大賽最高獎「特別獎」。
(攝影:戴兵∕大紀元)
本次大賽評委認爲,這幅作品以完整的三角形構圖,成功運用夜景光線,反映出堅貞不屈的精神信念的主題,有震撼力。大賽評委伊羅遜說,「這個高高的塔,就好像一把利劍一樣,刺破了黑暗的天空。喻意深刻。」
本次攝影賽的優秀獎得主飛雪說,《正法》這張照片最令人印象深刻,它反映了正義的力量。參觀影展的觀衆牟川靜談到自己中意的最佳作品時也稱這幅作品好,非常特殊。
大紀元記者李新在紐約採訪了最高獎得主並精采報導了這次採訪。報導說,ED向記者坦率、真誠分享了自己對攝影的喜愛,對攝影師職業的理解,和參加此次攝影比賽的感受。他認爲,攝影師的責任要像古代的史官一樣,記錄着真實的歷史。以下是訪談內容的錄音整理,記者問,ED答。
問:可以談一談你的攝影經歷嗎?
ED:由於我父母都是攝影專家,我從四歲時就開始拍照,七歲開始系統地學攝影。十一歲時通過了中國預備役攝影師資格考試。在中國,我拍過很多名山大川、歷史建築等。
後來我移民新西蘭,新西蘭的生活對我的一生影響很大。我們全家最初是在一個只有三萬人口的小城市裏生活,那裏的居民非常善良,大家都過着一種與世無爭的快樂生活。
一有空的時候,我就駕車到北島,南島,各雪山拍一些風景照片。新西蘭的風景可稱得上世界上最原始、最美的風景,尤其是那裏的人們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我認爲,人類真正的生活應該就是這樣的。反映在攝影方面,我感覺那幾年的生活對我來講,就是一種淨化。
在新西蘭,很遠的物體你只要把光圈縮小,就都是非常清晰的。景色清亮乾淨到就像整個空氣裏都沒有塵埃的感覺。在中國大陸,你永遠都不可能拍出那麼清澈的透視的感覺。
後來我來到紐約一家媒體擔任攝影記者,拍攝了大量的有關社會政治,文化體育方面的新聞圖片,參與報導08年美國總統大選,採訪網球世界名將納達爾、費德勒等。
我感到,攝影就是,攝影師整個人的信息都寫到了那張照片裏,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的教育背景如何,你整個一生的經歷,你拍攝的時候在想什麼,這些都寫在照片裏面了。例如,有些攝影師到了很高程度之後,他一眼就能看出兩張照片是不是一個人拍的,因爲一切都寫在那個照片裏,個性、風格全部在裏面。
問:你對攝影師這個職業怎麼理解和認識的?
ED:我覺得能稱得上攝影師的人,應該是一個不怕強權的人。就像古代的史官一樣,記錄着真實的歷史。
中國歷史上記載着一家四個兄弟,他們都是史官,老大寫了真實的歷史,被當時的暴君皇帝砍頭了,然後老二按那個接着寫,也被殺了,老三還接着寫,又被殺了,最後那個皇帝去問老四,你是不是還要這麼寫,老四說「是」,我還要這麼寫,因爲我是史官,這就是歷史,最後那個皇帝什麼也沒說,他沒有殺老四,就任這個史官去寫他的暴政。這就是史官的風骨,一個攝影師,一個紀實攝影師,應該有史官的風骨,不管怎麼樣,面對誰,都是要真實地去記錄一段歷史。
其實頂級攝影師和高級攝影師,他們在技術上的差距不是那麼大。真正的差距在於對主題的把握,這是真正的差距。所以頂級攝影師只有幾位,高級攝影師則有無數。這道鴻溝是很難逾越的。
匈牙利裔美籍攝影記者羅伯特·卡帕(Robert Capa),是二十世紀最著名的戰地攝影記者之一。他的偉大其實不是技術有多好,因爲只有他有戰爭的照片,他的照片可以感動人,以至感動社會。他去拍諾曼底登陸,別人做不到,他做到了,所以他就是最好的。我覺得這次得金獎的那個拍地震的攝影師(《昂貴的代價》)非常優秀。他敢去那個地方,敢拍那個情景,也敢於投稿,把真實情況披露出來,這是一個真正的攝影師應該做的。
問:你對那個地震災難作品有感覺?
ED:是。我覺得拍大地震這種片子,其實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去面對那些東西。非常難。很多人可能連相機都端不穩,哭的已經連東西都看不清了。好多時候,攝影師其實不是冷血,不是沒有感情,不是殘忍,他們是真實的去記錄這個東西,讓別人也看到這些東西,感受此情此景,是符合良知的。照片發表出去之後,很多人都會被感動,就來幫助這些人,來反省這些事。
在紀實攝影裏,技術不是掌控一切的東西,主題永遠排在技術前面。這張大地震的片子,它真實的表現了地震的災難主題。
我看過一些報紙上發表的那些四川震災圖片,都是軍隊怎麼救人,總理怎麼視察災情的,很少是以災難爲主題的東西。國外拍地震的大多是以災難爲主題。所以說,這就是一段不完整的歷史。歷史的悲痛的一面被抹去了。也許中國的攝影師已經記錄下來了,卻不敢發表或沒機會發表,也許很多攝影師根本就沒有拍,因爲他知道不會發表的,發表了他會遭受迫害,會失去一切,所以他不敢拍。
問:那你認爲比賽,是看作品完成的難度,還是看他在各方面的完美性?
ED:都應該看,整體的完美性也要看,完成作品的難度也要看。很多時候,戰地攝影作品都是虛的,那也會獲獎。因爲那種場合很難拍實的。別人可能連拍都拍不回來,所以也要看作品完成的難度。
比如,這裏有一張鶴的照片。這張照片很有可能是拿600或800毫米的鏡頭拍的,而且是在這麼一個逆光的時候,很難找到一個焦點的,很難找到這種構圖的。沒試過的人是不知道這麼拍有多難。所謂「無知者無畏」,有人就敢說這個沒焦點啦或什麼的。
作者吳紹同先生是臺灣的一位攝影大師,專門拍鶴的。他一直在拍這個主題,所以他對鶴的了解已經很完美了。看他的作品就知道,那個機會有多難遇到,都是抓拍的。他走遍了五大洲去拍這些鶴,非常了不起的一個人。拍風光就是絕對技術和絕對辛苦的體現。你看他技術的細膩程度,整個的細節的描寫,那就是技術。費了很多心思拍出來的。
所以我覺得,這次大賽整體水平還是非常高的。
問:你的獲獎作品是怎麼拍出來的?
ED:我給那張照片起的名字叫《正法》,因爲這兩個字包含了很多的東西在裏面。
因爲我平時就比較注意拍這些,我還拍了很多很多這類題材的照片。拍攝過程中,真正感動我的是法輪功學員所做的一切,很多年紀大的老人,就在街上發傳單,風雨無阻地天天都在那裏發,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這些人一直堅持着,無怨無悔的。他們捨棄了很多東西,一直在呼籲,一直在救人,體現出了慈悲的力量,我覺得這才是最偉大的主題,是現在最應該被記錄的主題,只是很多人沒有發現而已。
法輪功學員被迫害的歷史,記錄了這些偉大的修煉人在逆境中是怎麼樣做的,他們是如何站起來的,慢慢的把一些事情改變了。
所以,每次看到這張作品,看到正法那兩個字時,我都能回想起我拍這個主題,一步步的路,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感動了我。我就想通過拍照,作爲一個歷史的見證,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問:你參加這個大賽,有什麼感受?
ED:這是第一次全世界華人的比賽,大家有機會互相切磋交流,共同提高。攝影是在西方先開始的一個藝術,但攝影是全人類的財富。這樣一個友好的競賽,雖然有中國大陸的同行投稿,但很多是中國大陸之外的華人。應該有更多的華人蔘加這場比賽。
中國大陸有很多人非常喜歡攝影,我也經常上中國的那些攝影網站上去看,有很多人水平很高,但是他們可能是因爲網絡封鎖,看不到這個比賽消息,不能來參加。對中國大陸的人來說是不公平的。不是新唐人把這個大賽設計成不公平的,是中共讓它變成不公平的。中國很多的攝影師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所以對他們來說是不公平的。也許有很多攝影師從不同渠道偷偷的知道了,但是他也不敢來參加,這也是不公平的。
問:你認爲這次大賽與別的攝影比賽∕攝影展有什麼不同?
ED:我感到這次(大賽)是一次純正的攝影展。我曾經去看過5月份紐約攝影節的一個攝影展,是現代派的風格,我看到一位被稱爲攝影大師的作品,就是一個人光着屁股背對着你。我很難理解這張照片的主題是什麼。所以我當時看完之後,很難過,攝影都發展成什麼樣了。但是我看了新唐人的比賽作品後,心裏非常高興。完美的用光,完美的構圖,完美的技術,完美的主題,這些正統的東西,才是攝影界應該走的正道。
過去有一句話,每一個攝影師背後,都有無數的膠捲。一個能配上「師」字的攝影師,他得有嚴格的修養,對自己有很高的要求,而且要有攝影師的風骨。要有一個純淨的思想,才能觀察到美,才能表現美。那個拍着光屁股背對着人的「攝影大師」,他要教人傢什麼東西?爲人之師,不能誤人子弟。
問:你說的完美的主題,包括什麼內容?
ED:攝影的主題,包括的東西很多。比如,記錄大自然、人、與社會生活中的一些溫馨、平和、喜悅、快樂的情感,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總之,就是那些反映真、善、美的主題。在平凡中品味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