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琪,是一個典型的臺灣社會菁英。她是美國紐約州律師,高中北一女畢業,擁有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法律碩士、臺灣東吳大學法律碩士。在當律師之前,曾經是《天下雜誌》的記者,同時當過將近一年的外交官。美國紐約遭受恐怖攻擊的九一一事件,她也是少數的生還者之一。
小時候就是「俠女」性格
從小就是大家眼中的「俠女」,喜歡打抱不平,她曾經當街把插隊搭計程車的人從車裏拉出來,或是勸阻嚴厲責罵孩子的母親,甚至在公車上請年輕人讓座給老年人。
朱婉琪八年前開始修煉法輪功,當年正是江澤民下令鎮壓法輪功的一九九九年,修煉一個月之後,她便寫信給當時的美國總統克林頓,要求關切法輪功問題。
隨着中共虐殺中國法輪功學員的迫害越演越烈,朱婉琪約在三年前辭去每月六千美金的高薪工作,專心當一名人權律師,開始在國際社會奔走,向國際法庭、聯合國等聲援中國學員,同時發起控告江澤民,因而被中共視爲「頭號不受歡迎人物」之一。
這一次,朱婉琪四天之內之所以兩度闖關香港,除了觀察一國兩制的成效之外,爲的就是與香港律師討論司法覆核案,研究港府侵犯臺灣法輪功學員入境基本人權的案情。更重要的是,要對前來香港參加七一活動的中共領導人胡錦濤說:「停止迫害法輪功,法辦元兇江澤民!」
這是朱婉琪這一生第四次被港府暴力遣返,前後歷時九小時,距離她第三次被暴力遣返,也僅僅相距四天。回憶起這第四次的暴力遣返,儘管她是一位女性,但卻毫無驚慌之意,反而流露無限的悲憫,只爲香港人民感到惋惜。
第四次遣返事件發生在六月二十八日,當天上午十點,朱婉琪還到臺灣立法院舉行記者會,強烈譴責她在六月二十四日的香港行遭到第三次暴力遣返,同時當場表明,記者會結束之後,她將要搭當天中午十二點四十分的長榮班機,再次入境香港。
雖是女性,但面對邪惡無恐懼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班機飛越臺灣海峽的航程中,朱婉琪想到「我是來救人的,再給香港政府扳回顏面的機會」,心頭那一把正義及良知的火炬便熊熊燃燒,將那些恐懼化爲灰燼。
兩點多鐘一下飛機,朱婉琪揹着簡單的行囊,步入香港機場準備通關。通關閘道的香港入境處官員,將朱婉琪的資料在電腦中比對,發現她在「黑名單」之內,頓時收起原本微笑迎接觀光客的笑臉,神情漠然的請機場航警,將她帶到機場辦公室。
入境處的官員早已熟悉朱婉琪「這號人物」,看到朱婉琪,頗有「你怎麼又來了」的心緒,四目相對,雙方的心情都非常複雜。此時此景,朱婉琪覺得非常諷刺,原本用於遣返毒販、恐怖份子的手段,卻用在和平、理性的人權律師。
進入機場辦公室之後,朱婉琪被十多名男女警察團團圍住,等待更高階的官員做出是否遣返的決定。在等待的過程中,朱婉琪告訴這十幾名基層警察,對於上級長官不公不義侵犯人權的命令,可以拒絕執行。
但多數官員都面露無奈、凝重的表情,有幾位女警對她說:「朱律師,我們是很尊敬你的,我們都知道你的事情,但我們在執行命令。」
朱婉琪繼續正色道:「我是全球反對香港二十三條立法的臺灣代表,我不只爲中國人權講話,也替香港人權講話,現在你們卻要把一個支持你們的人權律師遣返,當午夜夢迴時,你們不會感到良心不安嗎?」
話說到這裏,一位女警的眼眶當場紅了起來,轉身離開,一位男警則低下了頭開始沉默,現場的氣氛無奈中泛着沉重。
這種氣氛朱婉琪感受到了,又繼續對他們說:「即便你們沒有最後的決定權,但我希望你們都能夠一起發出善念,『好人不要被遣返』,這對你們的未來都是有好處的。」此話一出,這些航警們臉上原本沉重凝結的表情,頓時柔和了起來。
心懷慈悲令航警落淚
儘管朱婉琪遭到違反國際公約的對待,但對於眼前的這一羣香港基層警察卻沒有一絲懼怕或怨氣,反而是流露出無限的悲憫。這也讓一位負責檢查朱婉琪行李的女警,爲自己執行違心的公務感到汗顏,翻查行李時眼眶泛紅、雙手顫抖。
朱婉琪回想起來,非常爲這些航警感到心疼:「他們其實是有良知的,但卻因爲他們的高階長官一個錯誤的命令,而受到牽累,做出他們不願意違背良心的事情。」
後來一位女性官員林佩玲主任出現了,表明香港入境事務處機場管制科指揮官陳孟麟決定遣返朱婉琪,儘管朱婉琪繼續勸說,但仍然無效。
突然之間,警察們摘下朱婉琪的眼鏡,十幾名男女警察撲向她,用鎮暴毯像裹糉子般的將她搬上抬車,然後推出機場辦公室。
十幾名警察就這樣一路推着朱婉琪,狂奔機門口。在這過程中,朱婉琪儘管呼吸急促、四肢難受,但並沒有反抗,只是不斷的對他們說:「你們這樣做,對你們自己不好,會遭到惡報的。」試圖不斷喚醒他們的良知。
這條入境處辦公室到達機門口之間的機場走道,朱婉琪第三次被遣返時也被抬着走過,當時朱婉琪用英語對其他旅客大喊:「我是人權律師,但卻被暴力遣返,只因爲我反對共產黨!」
當時身邊的航警竟然沒有人掩住她的嘴巴,就這樣任憑朱婉琪大喊十餘分鐘直到機門口,彷彿認同朱婉琪說出了他們的心聲。有些外國遊客聽見了,看到這一幕非常吃驚。
等到朱婉琪被推到機門口時,在被鬆綁之後,朱婉琪對航警們說:「你們遣返的是一個好人」,一個女警對她點點頭。看到航警們氣喘噓噓、揮汗如雨,朱婉琪又說: 「我今天爲香港而來是要做最正的事情,神都在保護着,所以現在感覺很自在,你們做的卻是違心的事情,身體才會感到有壓力,你們應該都來煉法輪功。」
朱婉琪當場又取出臺灣知名點心「麻糬」請這些航警們吃,一個遭到暴力對待的人權律師,心裏全無恨意只是友善,讓航警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場景回到第四次的暴力遣返,到達機門口之後,朱婉琪稍微受到鬆綁,後來一位長榮航空公司駐港的值班主管出現,表示長榮必須將她載回臺灣,但朱婉琪沒有同意:「一個人權律師,若是這樣輕易對不公不義妥協,又怎麼去保護其他人的權益呢?」
這位值班主管受到感動,雖然現實上爲難,並不願勉強朱婉琪登機,就讓原本要載送朱婉琪的班機先飛了。不過,港府入境處最後還是要求長榮航空,若不配合遣返朱婉琪就要對其罰款,並且再度強押朱婉琪上了飛機。即便被押上飛機,朱婉琪還是要求見機長,表達不願登機的自由意志,但沒有被接受。
在被押上飛機之前的空檔時間裏,朱婉琪仍然不斷的向身邊的航警苦勸:「臺灣法輪功學員來香港沒有惡意,只是想向中共領導人要求停止迫害法輪功,這羣人當中甚至還有連普通話都說不好的老太太,這樣的人會對香港產生什麼危害呢?希望你們不要做出傷害港臺兩地情誼的事情。」
航警們聽得啞口無言、沒有一人反駁,只是沉默不語。有位女警轉身表現的很難過,有的轉身離的遠一些,不想面對眼前天人交戰的煎熬。
朱婉琪認爲,光看香港入境處官員的表現全過程,就知道他們被強迫執行違心的公務,根本沒有行政、司法的獨立空間,這正好戳破中共「一國兩制」、「港人自治」的謊言。
雪地裏小女孩故事激勵人心
回想在走遍全世界的足跡當中,最令朱婉琪最難忘的是在俄羅斯雪地的一個小女孩的故事。當時正值俄羅斯最寒冷的冬天,一個約莫六歲大的俄羅斯小女孩裸着腳踝穿雙破鞋,在市集裏發揭露法輪功迫害的傳單,因爲太冷,小女孩邊跳着,邊發傳單。
朱婉琪見狀之後相當不解,小女孩爲什麼不穿襪呢?小女孩的媽媽怎麼能夠放任自己的女兒這樣呢?
後來旁人告訴她,小女孩與她的母親都是法輪功學員,有一天,媽媽問女兒:「我們的錢很少,你要我用來幫你買襪子,還是用來印製法輪功真相傳單,你選擇哪一個?」後來小女孩選擇後者。
朱婉琪聽了之後,當場在冬天的雪地裏熱淚盈眶,久久不能自己。多年過去了,這個雪地裏的場景常常浮現在朱婉琪的腦海中,細細的回味着,同時激勵自己,要在人權界中繼續奮力奔走,直到世界上再也沒有角落裏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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