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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會(小小說)
「哇,好大的會場!好多的人!禮堂內,華燈璀璨!兩側還有十面鮮紅的國旗!這麼大的排場,咱們可要好好演一場戲呀!你看,大夥們長得象不像花瓶?」,一位大嘴巴代表,在進入會場時,情不自禁地說。 「這是什麼鬼資料袋嘛!裏面裝了一堆廢紙,還有墨鏡、口罩與橡皮圖章,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如每一個人發一副手銬!」,一位大眼睛代表,在領取工作人員發給的資料袋時,有些不怏地翻看着。 「各位!我宣佈一下大會規定,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不該說的別說!你的眼睛,是用來看領導的眼色,不是用來看社會問題;你的耳朵,是用來聽領導講話,不是用來聽人民的心聲;你的嘴巴,是用來複述領導的話,不是用來亂講話!聽到了嗎?」,大會的主持人,如同往年一樣,作了這個宣佈。 「資料袋裏,有領導人的報告文件,你們要好好讀!墨鏡是用來幫助你們審覈議案!口罩是用來幫助你們保持肅靜!橡皮圖章是用來幫助你們蓋章!你們該舉手時要舉手,該喊同意時要喊同意,該蓋章時要蓋章,該呼萬歲時要呼萬歲!都聽到吧?」,主持人繼續說道。 大會開始了!每位代表與中央領導人,都將桌上的兩根大蔥插在鼻子上,這是象人國的開會傳統,大家稱之爲「裝象」。每一位中央領導人,就象留聲機一樣,重複着稿子,內容與往年大同小異;臺下的代表們,就象植物人一樣,一動也不動,偶爾有些代表們,會裝腔作勢地低頭做筆記。 會議開了很久,每個代表都覺得很累,原來裝植物人,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此時,突然宣佈休息,代表們紛紛衝向了洗手間。 「今年大會的報告,真是鼓舞人心,催人奮進!你看,這份五年規劃報告,寫得多麼好!」,大眼睛代表,手指着一份報告,在洗手間對着大嘴巴代表說。 「這個好,借我一下!」,大嘴巴代表,從大眼睛代表手中,拿走了報告書,便匆忙坐在馬桶上,並關上了門。 「你拿走的那份報告呢?」,大眼睛代表問。「剛才鬧肚子,我用它擦屁股了!」,大嘴巴代表回答。 「這份報告多麼重要,你怎麼可以用它……」,大眼睛代表,突然睜大了眼睛,左右看了一看,小心翼翼地說。 「這種空頭支票,開了半個世紀,你還指望未來的五年,能夠兌現?我看,當手紙用還比較實在些!」 「你不覺得今年領導們的講話,特別務實?」,大眼睛代表,很不服氣地說。 「是的,很務實!所謂的『務』,就是天天開空頭支票!所謂的『實』,就是光說不做!過去半個世紀,不就這麼回事嗎?」 「代表們,現在大家發表意見!」,主持人宣佈了議案後,如是說;臺下的代表們,戴起了口罩,會場一片安靜。 「代表們,現在大家審查議案!」,主持人見代表們沒有意見,便進行下一個議案審查的程序;代表們戴起了墨鏡,會場一片昏暗。 「代表們,現在大家投票!」,主持人要求代表們,對領導所提的各項議案,進行投票表決;代表們就象預先安排好的投票部隊一樣,紛紛舉手,並且高喊「同意!」。 「代表們,現在大家蓋章!」,主持人講完後,代表們拿出了橡皮圖章,此起彼落地在議案批准書上蓋着。 「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會在代表們高呼這些口號之後,便散會了。 「咱們代表,真是對不起人民呀!你們看,沒人敢說真話!現在到處是貪污腐敗、貧富不均、工人下崗、人民上訪、房屋拆遷事件、官商勾結、官員強佔人民利益、人民抗暴事件……,竟然沒人提,沒人理!你們說,大家是不是在瞎說胡扯!這個會,是不是一場騙人民的戲!」,大嘴巴代表,在會場外,對着其他代表們抱怨。 2006-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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