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中國已經六年多了,縈迴不去的是中共開始鎮壓法輪功最初一年中的一幕幕。由於隨時都面臨着因爲堅持信仰和揭露中共謊言而失去自由的危險,我們也就倍加珍惜彼此聚首的時光。來美國以後,我偶爾會想起和妻子在風雨中攜手走過的日子,也因此更加惦念那些仍在中國大陸行走於危險中的法輪功學員。
近幾個月來,我更常常想起高智晟律師和他的家人。
過去佛家說人有八種苦惱,其中兩種爲「怨憎會」和「愛別離」。對於高律師來說,不得不和他所鄙視的中共爪牙朝夕相對,高律師的家人也不得不與中共便衣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是爲「怨憎會」。而對於高律師深愛的妻子孩子,卻不得不和他們分開,此爲「愛別離」。更何況他們所面對的還有人格的侮辱和肉體的折磨。
對於一些人來說,知道痛苦是一回事,更痛苦的是無能爲力的無奈感——中共那麼壞,毫無道德良知可言,偏偏霸佔了國家的全部暴力資源爲所欲爲,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這種無奈感,曾經也讓高律師陷入痛苦之中。2005年12月21日,當近20名上訪者見到高律師的時候,他說「首先感謝大家在這最寒冷的日子裏來送溫暖的關愛給我的全家,而我卻因暫無力量給長年最缺少溫暖的大家予幫助而深痛着!」
高律師未能給更多的人提供更多的幫助,卻被中共投入監獄,等待我們的幫助。
我們需要明白,中共存活在我們的無奈感中。無奈導致怨天尤人,導致無所作爲,導致逆來順受,導致犬儒主義,導致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中共則躲在這種無奈感的背後繼續其鎮壓與迫害的暴行。
我們都知道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道理,但是這根稻草不放上去,那駱駝不論如何搖搖欲墜,但就是不倒。
今日,我們對中共的每一次譴責,每一聲揭露,每一回控訴都在往這個駱駝身上添加稻草。每一個閱讀《九評》聲明三退的人,都在讓中共更加虛弱。我們需要持續不斷的鼓勵自己,堅持不懈的做下去。一直到那「最後一根稻草」壓在駱駝背上。
對於中共非法審判高律師,許多人都會非常憤怒。當高律師在結束對法輪功迫害的調查,並寫了致中國當局第三封公開信的時候,他也表達了類似的心情。他說「十幾日的調查,我再次看到了令我痛徹心肺的真相,……此時此刻,我用顫抖着的心、顫抖着的筆記述着那些被迫害者六年來的慘烈境遇……」。
之後,高律師做了什麼呢?他說「十幾天(的調查)結束啦!但我對中國共產黨的徹底絕望開始啦,……高智晟一個已多年不交黨費,不過『組織生活』的黨員,從即日起宣佈:退出這個無仁、無義、無人性的邪黨。這是我人生最自豪的一天。」
2005 年12月14日,高律師在發表退黨聲明的第二天,再度發表文章《這個政權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殺人》。他說:「故此,當務之急是丟掉幻想,從每個人的身邊現實地做起,以一切可能的方式力促身邊的人退出這殺人的集團,不再做殺人者的幫兇,更不再做殺人者的工具!和平結束殺人集團的狗命——退出中國共產黨!從根本上徹底擺脫中國人民的災難厄運!」
今日,在高律師被非法審判之際,重溫這些鼓舞人心的語言,重溫高律師的風采與高風亮節,我們也是在重溫我們既定的目標和十分明確的方向——通過退黨來結束高律師的苦難,結束我們民族的苦難。
每一個現在還有着自由的人,每一個享受着家庭溫暖的天倫之樂的人,如果我們認爲這是一種幸福,我們就更應該體會高律師和他的家人的痛苦,我們就更應該爲結束他們的痛苦盡一份力。
我們正在改變着歷史,我們也一定能看到中共在萬民唾罵中灰飛煙滅。
最後,請允許我再次引用高律師的演講,與讀者們共勉——
「我對大家的憂慮及焦慮感同身受,但我卻完全反對關於將『法律武器』中的法律兩字去掉而用武器來完成中國社會的轉型的危險言行。請注意:我和諸位一樣飢渴着中國社會的儘快轉型。但不僅要使這種轉型後的社會制度在中國是前所未所的,而且還必須以中國前所未有的模式來完成轉型,這種前所未有的轉型模式即是非暴力的模式。中國歷史上完成過多少起讓被壓迫者酣暢淋漓的轉型——暴力轉型,但從來的規律即是,它從未解決過人民渴望擺脫兇殘的暴政後建立民本、民意政權的問題,從來沒有。完成轉型若成了滿足被壓者翻身的需求是不完全的,如何使得完成轉型後永不再產生被壓迫者,這樣的轉型才是深及我們民族最根本命運的轉型。至於何以完成非暴力轉型問題,「法輪功」信仰者已成功地尋找到了可不流一滴血的轉型出路——即持續力促人們儘快脫離這個做盡做絕人間壞事的惡黨。我的建議是,一退一近,即退黨近神!不僅我們的轉型會是美好的,更會使我們轉型後的制度是永遠美好的!我們不幸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中國,我們已經歷和見證了世間任何民族都不堪經歷和見證的苦難!我們有幸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中國,我們將經歷和見證世間最偉大民族的結束苦難歷史的過程!中國的轉型節奏就掌握在包括在坐的諸位在內的人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