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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采访高智晟:出路在哪里?希望在哪里?(图)
 
2005年3月6日发表
 

郭国汀律师(左)、高智晟律师(右)
【人民报消息】(BBC3月3日报导) 一个星期前,上海律师郭国汀的办公室受到上海司法局的搜查,他的电脑和律师证被没收。

当局说他有违反宪法行为,反对四项基本原则,因此将让他停业一年,并已经在3月4日举行的听证会正式决定对他的处分。

郭国汀曾为一些异议人士和法轮功学员担任辩护律师,他的客户还包括为拆迁户打官司被当局以"泄漏国家机密罪"判刑入狱的郑恩宠,以及最近被拘留的异议人士师涛。

除郭国汀之外, 中国国内还有一些为异议人士作辩护律师或者受理刑事案件的律师受到当局的骚扰甚至制裁,从找谈话,吊销执照,到判刑入狱。

就一些中国律师面临的这种情况,本台中文部记者华英采访了北京智晟律师事务所的高智晟律师。

高智晟律师他本人曾经代表过广东东莞市台资工厂的一些工人,长期关注劳资关系和中国律师的处境。 在采访中, 他首先谈了对郭国汀目前状况的看法:

高智晟:郭国汀律师的事件发生在现在这个时代,我们不感到惊讶。郭国汀在境内外有些名声。因此,关注他的人,关注他的媒体多一些。中国每年被投入监狱的律师是很多的。只不过像郭国汀这样的,关注的人多了,也就把这个司法制度的罪恶给放大了。要不然,这个司法制度的罪恶并不是偶然的。

华英:郭律师本身的情况,我们看到报道,得知他的客户有不少是是政府"不太喜欢"的异议人士,从法轮功习练者到本人就很有名的律师郑恩宠。另外,据报他经常在互联网上发表文章,比较直言的批评当局的一些做法。您觉得他最近发生的事件,是不是跟他是什么样的律师有直接的关系?

高智晟:这一点不应该有疑问。郭律师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被当局叫去谈话有三十次左右。在他持有这种价值的职业,在中国想没有干扰地去做是不可能的。他也跟我谈了,他最近先后为四起政府对法轮功迫害的案子提供法律帮助。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对他特别的恼怒,多次警告他,让他退出来,但是他没有接受。这大概是吊销他执照的最直接原因。

华英:刚才您提到,除了郭律师本人,还有其他律师也被投入监狱,他们主要都是从事哪方面的法律工作呢?

高智晟:这里可以肯定的规律是:第一,辩护律师居多;第二,有个性的律师,就是企图认真对待中国政府自己制定的法律的人居多;第三,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都经常发表一些抨击时弊的文章。这样的人大多处于比较危险的状态,包括我们自己。上个星期有关部门找我谈话,我就对他们讲,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从元旦到现在,有关部门找我谈话不下二十次,这真是岂有此理!谁企图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民族,对这里权益受到侵害的公民,提供一点帮助的时候,谁就选择了危险。国家会认为你是它的敌人,这是很令人沮丧的。

华英:您过去也代表过权益受到侵害的工人,不知道您有没有打赢官司的经历?

高智晟:我经常讲,中国的司法审判,有时候你即使打赢了,也是偶然的现象。尤其是对一些没有权势和财产规模的人来讲,是非常偶然的。中国的法律绝不会自觉地为公平和社会正义发挥作用。只有在极个别情况下,通过外部力量的刺激,才跟作秀一样作出一个对弱者有利的判决。

华英:今年的人大和政协会议正在举行,每年两会都要谈到加强法制,而政府也做出姿态表示要加强法制,完善法律措施等等。律师本身就是法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象您说的,受到这样一个待遇,您对中国法制状态是否并不乐观?

高智晟:应该说非常绝望和悲观。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政府,不是今天或昨天早晨才出现的,人们已经无奈地面对了半个多世纪。它每一年都要喊依法治国,在不看到它在做什么的时候,大致上能给人们一些希望,但是我们看到的是非常令人痛心的另一面。比方说,近来对上访人员的抓捕。它每天嘴上说要依法治国,而实际上中国在1954年就有了宪法,人们应该更多的去冷静考虑这些问题。1954年有了宪法以后,1956年以后的大规模社会主义改造,没有一个人想到宪法,从此56年到66年的文化大革命,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到现在,现在的大规模强制拆迁,到1989年的六四事件,以及99年开始的法轮功事件,哪一个考虑到宪法了呢?他们当时不同样喊着要依法治国吗?

华英:所以在您看来, 这还是一个制度的问题?

高智晟:您也应该有这样的判断。

华英:社会上有没有替律师说话的声音呢?

高智晟:凡是提到中国律师的,大多是对中国律师的批判。因为现在动辄就以技术角度批判中国律师丧德,没有道义,对国家法律没有责任。而事实上,在中国真心实意的寻求正义是最危险的。

华英:那么情况比起十年前是进步了呢?还是退步了?

高智晟:可能许多人不同意我的说法,因为有谁象我们一样真切地感受着这样一个司法制度?象我们一样真切的认识到这个司法制度的本质?比方说,我们的当权者可以控制审判过程,可以喝质审判人员,可以随时叫审判人员,甚至是法院院长叫到他的办公室来汇报工作。像这样的审判,对于权力的制约会有什么样的价值呢?整个政党都不在法律的调整之列。而在所有的法律当中,这个政党都不是法律主体,所以任何法律都够不着它,而它还要操纵整个审判过程。像这样一个司法制度能在一个社会中维持公平和正义吗?它能够真正的起到国家法制进步的作用吗?那很荒唐!

华英:在您看来,出路在哪里?希望在哪里?

高智晟:我看希望在于,中国人民是永恒的,希望也永恒地在他们身上,在中国的公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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