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說,世界日報一九七六年二月十二日在美國創刊,總社在紐約。創辦人王惕吾是國民黨中央的常務委員,是決定中華民國國策的重要人物;社長馬克任是國民黨資深黨員,屢屢出任「黨和國家」的酬庸性職務;更重要的是,繼任其社長職位的李厚維,更是國民黨大特務李崇詩之次子;而在世界日報工作的人都是在美國庇護下在臺灣安居樂業、學有所長的報業工作者。這樣的組合,曾經被中共及其在美國的左傾份子形容爲「國民黨的臺灣大本營」,對他們謾罵、打擊不遺餘力。
回憶一九七五年「世界日報」在紐約籌備出版之際,中共方面便指使他們的爪牙對世界日報造謠攻擊,並派人到報社叫罵騷擾,甚至向報社所在地的樓房放火,戳破報社員工汽車的輪胎,派人到世界日報門前拍攝進出者的照片,派人到報社門口示威抗議、呼籲僑胞不要購閱「世界日報」。此刻在香港主持一份新聞性雜誌的左傾份子邱某,就曾經撰文攻擊「世界日報」爲「世界謠報」,併到「世界日報」門前派發請僑胞不要看「世界日報」的傳單。直到「世界日報」從紐約華埠遷到皇后區的法拉盛,左傾份子還是如影隨形跟來鬧事,就連李厚維本人也接到過不少恐嚇性的電話。
某次,有左傾恐怖份子在電話中警告並恐嚇當時世界日報總經理李厚維,說是在「世界日報」法拉盛社址內裝置了定時炸彈,嚇得李厚維悄悄通知了社長馬克任一同離開世界日報到外面避難,兩個小時後打電話回報社發現沒有意外發生,這才返回報社工作。
「世界日報」之所以被中共及其海外爪牙痛恨,是因爲他們離開臺灣後繼續擁護中華民國,堅持反共立場。報紙上面標明中華民國年號,對中共及其爪牙在紐約華人社區的活動全不理會,目中全無「偉大、光榮、正確」的中國共產黨。這已不僅是「反共、反華、反人民」,甚至是國外敵對勢力,必欲剷除而後快。於是,供中共驅策的一羣來自臺灣的達官貴人的下一代,以保釣英雄姿態乘機爲共作倀。他們長期打電話到世界日報叫罵、騷擾,在社交場合碰見則叫罵恐嚇不止,此刻爲中共從事「反獨促統」的某左派份子,就曾經是親共陣營的頭號打手,不止一次在公共場合驅趕「世界日報」的採訪記者,藉此向中共方面表示他對共產黨的忠誠。
上述共產災難,世界日報嚐了將近十年,直到毛死江囚鄧小平改革開放後才放緩。沒有想到,這樣一份「歷盡劫波」的報紙,此刻竟開始爲共張目,變成中共若即若離的同路人。他們自稱那是爲了迎合從中國大陸來美國定居的「新移民」,因爲新移民把中共政權當作中國,誰反對中共就是反華、是漢奸、是賣國賊。「世界日報」既不反華。又不想做漢奸,更不想賣國,因此只好轉變成親共,爲共揚聲,爲共辯護,甚至爲他隱惡揚善、報喜不報憂,於是黨心大快!民心大快!
最近一家網站的文章說:「這份昔日愛國反共報紙,民主自由的火炬,已經被中共滲透改造,成爲半遮半掩的中共喉舌。」
一點也不錯,中共對付「世界日報」採取「打入拉出」的滲透方法,也採取收買利誘的統戰策略。尤其是中共經濟發展改變了一窮二白形象後,收買利誘的統戰策略召開得更爲順利。
對中共來說,每年花千萬美元在海外辦報紙、開電視臺,其宣傳作用並不顯著。現在,只需花很少的錢就可以誘使那些在「世界日報」工作的敗類爲他們效勞,既經濟又便捷,在上下交徵利的情況下,中共的統戰工作展開得十分積極,「世界日報」也就從此隨着他們的指揮棒起舞。
舉例來說,曾經從北京來紐約在中共駐聯合國代表團擔任副團長的中共外交聞人沈國放,就與「世界日報」的社長李厚維關係密切,兩人私下往來頻繁。某次李厚維亡妻王友蘭去世,在紐約法拉盛的全福殯儀館出殯,各界人士前往致祭者不少,名流雲集,兩岸官員齊至,因爲王友蘭是聯合報系的大老闆王惕吾之次女。
在整個公祭過程中,沈國放隨侍在側,到了來賓致詞,他是唯一上臺致悼詞的人。殯儀館介紹沈國放官銜時,使人以爲去世的人是左派陣營中的頭面人物,也是所謂「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忠誠擁護者。
多年前,我去北京旅行,在一家日本餐館與美國「華盛頓郵報」駐北京分社社長潘文先生餐敘。他問我:你在「世界日報」做事,知不知道「世界日報」已經左傾親共?我告訴他,「世界日報」並未投共,也不左傾。他說,怎麼不左,從前這份報紙的文字是直排的,用右手向右翻看,現在用左手向左翻看;從前報眉上的年號以中華民國作紀元,現在已改西元,剩下第一頁有中華民國的紀元,但在西元之後。
潘文是一個會說流利中國話的美國人,他討了一個北京女子爲妻,但其政治立場明顯地反對中共,對政治動作十分敏感。他最後斬釘截鐵地說:「世界日報已被共產黨收買了!」
我當然不相信這是事實,因爲「世界日報」的根還是在臺灣,而臺灣雖被有臺獨傾向的民進黨所統治,但至今不得不標榜中華民國,不得不繼續使用「中華民國」年號。而當李登輝說中華民國不存在之時,「世界日報」還以社論申辯並駁斥李登輝「去中華民國化」的謬論。
大約十年前,世界日報有一個喜歡舞文弄墨的孟姓男子,由於來自臺灣,立場反共。某次隨我參加一箇中共駐紐約總領館副總領事安排的記者宴會,他在宴會上滔滔不絕地描述臺北政壇內幕,談到臺灣當局的反共立場,一口一個「共匪」,並強調「漢賊不兩立」的必要性,弄得在場的共幹十分尷尬。之後幾年,他藉着宴會上建立的關係與共幹攀交,結果建立了相當密切的交情。某次中共僑辦爲了籠絡華文報紙記者,邀請他們去大陸免費遊覽絲綢之路。全程一個月,一切免費,由「黨和人民」承擔。另外還發一筆爲數不菲的零用金。孟某接受邀請上路,一個月後回來,就轉變成中共的熱烈支持者,「共匪」變成了同路人,專替中共喉舌新華社傳話,對「世界日報」偶然出現不利中共形象的報導表示反感,告誡編輯應該改正。他在報上發表的文字,跟着中共所指的方向一路罵去;對美國「干涉內政」不滿,其用字之尖銳毫不遜色於中共在美國的喉舌。
除了或明或暗拉攏「世界日報」內的人之外,還派曾在中共喉舌做事的「忠誠黨員」考入「世界日報」擔任採訪工作,在華人社區遊走,對左派僑團吹捧,所拍照片必突出五星旗,避開中華民國的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故意歪曲新聞對象的談話,使他們一個個表態熱愛「共產祖國」。
一名唐姓的世界日報記者,就曾經編造謠言,把一個立場反共的同事姓名,經常放在送往迎來的左傾人士及中共官員的名單,使社區認識此人的華人以爲此人已經改變,親友之間議論紛紛,迫使此人在報上公開刊登啓事澄清才了結。
前面提到一個在香港主持一份雜誌的邱姓男子,早年曾經到「世界日報」門前示威,在左報上攻擊「世界日報」是國民黨在紐約的特務機關;又在地鐵站口發傳單,要華人讀者停閱「世界日報」。這樣一個積極親共的左傾份子,現在居然攀附世界日報一個駐香港的小編輯,想方設法擠入世界日報的副刊寫一個窮極無聊專欄,不但賺「世界日報」稿費,還轉彎抹角爲中共揚聲,並以中立的姿態爲臺灣的親共份子捧場,並讚揚他們「愛國」的誠意。
上述種種小故事,都是「世界日報」轉變當年跡象,也許因爲立場轉變引起絕大多數不喜歡中共政權的華人讀者反感,紛紛放棄看「世界日報」,導致來自香港的星島日報的銷路上升,廣告銳增。再下去,世界日報花了三十年拚搏得來的一點成果,就會丟失在這些人的手上。等到中共「解放」了臺灣或美國,他們就會嚐到大陸上中國人所受到的「共產」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