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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你而來》【第七章】——北京偶遇(圖)
 
澤農.多爾奈基
 
2004年2月21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

澤農寫的新書《爲你而來》
我想去拍攝一些北京街頭的錄影,那裏車水馬龍,人們奔波忙碌著。此次旅程中我除了拍攝長城之外,還需要很多的關於中國的鏡頭。我剛巧錯過了每晚在天安門廣場上的降旗儀式,於是拍了些廣場上人頭攢動的鏡頭。

此時兩名年輕女生走上來:「你好!」

我把眼睛從觀景窗上移開:「噢,你好。」
女孩甲:「你在這裏做什麼?」
「只不過取些廣場上的人們的全景。」我答道。
由於思想被其他事情佔據著,我對與人談話毫無準備。
女孩乙:「噢,你看起來挺專業的?」
我的攝影機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不過是一個家庭小型攝影機,沒啥特別的。
女孩甲:「是呀,挺專業的。」

和中國人打過一些交道後,我有種感覺,他們並不是百分之百的真誠,但是她們很友好,看不出有任何惡意。即使她們是爲了錢,看上去也相當友善。接著,攝影機電池用完了,我沮喪地用手掌拍了拍前額:「我爲什麼沒充電?」然後問道:「你們兩個女孩在北京做什麼行業?你們是學生嗎?」

女孩乙:「是呀。我們是藝術學生。我們是學畫兒的。」
女孩甲:「你是幹什麼的?拍電影?」
我答道:「不是,我也是學畫兒的。」
兩女孩同時說:「噢,是嘛!」
「我們都是『畫家』。」我滿面笑容地回答。
「那你畫什麼?」女孩乙問。
「牆壁,家居,公司。」
兩女孩大笑:「你喜歡藝術?我們可以給你看一些中國藝術。」
「藝術?!是藝術嗎?我熱愛藝術,我這就跟你們去。」
我邊走邊問:「你們的英文爲什麼這麼好?」
她們笑著回應:「不好,不好,不是那麼好。」

原來,她們學校裏有一位加拿大英語老師。我說了幾句中文之後,她們相當高興,想要知道我爲什麼會中文,但是由於我們仍然在廣場上穿行,周圍到處是警察和人們,所以我對她們說一會兒再告訴她們。一段短距離步行之後,我們搭上一輛車,駛向我不熟悉的北京城的另一部分。

她們帶我走進了這個小小的畫廊。

女孩甲:「告訴我們你最喜歡哪一幅?這幅?還是那幅?你想買一幅嗎?」
我說:「且慢。如果你想知道我最喜歡哪一幅,那麼就讓我把所有的畫都看一看。」

確實,這裏有一些很美的繪畫。女孩甲不停地告訴我每一幅畫的寓意。中國文化中幾乎每一件事物都有比它表面更深刻的內涵。她如此快樂和興奮,我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熱愛中國藝術。她走向幾幅植物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每一幅都代表了不同的季節。一幅竹子圖尤其吸引了我的目光。她開始解釋其含義:

「這幅竹子圖代表著真理。竹子非常堅實,就像真理一樣。竹子直長,代表著在任何環境中都堅持真理的特性。竹子內是空的,代表其堅持真理的同時又非常謙遜。你想買這幅畫嗎?」

此時,我唯一想到的是我在中國的同修。他們在兩年半的時間裏,堅持不懈地在天安門廣場、在他們的城市、在家中、在學校、在單位,在一切環境中捍衛真理,無論遭遇非法逮捕、酷刑、毒打、強姦、開除、敲詐勒索、恐嚇,都不會令他們退縮,然而從未有一個人說他個人是多麼的偉大,他們認爲這一切勇氣和力量都來自於博大精深的法輪大法。我在北京的這個小小學生畫廊中看到的這幅竹子圖,代表的就是他們。

女孩繼續解說著:下一幅代表著美德,旁邊的那些花代表著善。我可以看出她的內心真的珍愛這些美麗的特性。我心中的恐懼已經蕩然無存,一定要讓這些女孩知道法輪大法的真相,我要告訴她們。

此時耳邊傳來女孩乙的聲音:「過來看看這一幅。」
這是中國書法。我認出這個中國字是「忍」:「嘿,那是忍!真漂亮。」
「忍」這個字的意思是忍耐、耐心、寬容和能夠吃苦。
女孩乙:「你想買這幅畫嗎?這幅畫的寓意非常深刻,非常深遠。」
腦中浮起中國法輪功學員們所承受的所有苦難,我說:「我知道。」

她們不斷地告訴我現在的人們已經不再喜歡傳統藝術,是多麼的悲哀。即使她們老師的出色作品也只能標很低的價格。我只有接受和感受她們的痛苦。儘管口中不說,但我們都知道,這兩個女孩完成她們的傳統中國畫學業之後,就業前景很渺茫。儘管我想買她們的畫,但是我和許多人一樣沒有錢去買。我沒有爲她們想要我的錢而感到煩惱,至少她們沒有糾纏不休,而且,我開始理解她們是多麼不容易。

逛完畫廊之後,我們去天安門廣場街對面的一家餃子館用晚餐。我想告訴她們正發生在她們國家的法輪功的事情,但是這個地方人太多,我不確定其中是否混有便衣。天安門廣場是中國最敏感的地方,尤其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不知道適不適合提起這個話題。

隨後我跟她們一起到了網吧,希望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談這個相當敏感的話題。我幫助她們在一部電腦上建了一個「即時通信服務」,令女孩甲非常開心。現在她可以和紐約城的朋友託德說話了。

在網吧遊歷了一番之後,我們在街頭漫步。我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如果我再不提法輪大法,就沒有機會了,她們就會走了。我不斷希望人們不要走近我們,但在北京,這太困難了。我厭煩了自己的猶豫不決,決定開口對她們講。

「你們知道我爲什麼會講中文嗎?」我說,「因爲我是一名法輪大法修煉者。」
女孩甲一驚:「什麼,你?!」
女孩乙只是高傲地微笑著。
「但是,你怎樣看李洪志?!」女孩甲問道。
她說的是法輪大法創始人。自從一九九九年開始鎮壓以來,廣播電視上鋪天蓋地地播放了誹謗李洪志先生的宣傳。
「沒必要這麼大聲講話,」我說,「他是好人。」
女孩乙也叫她的朋友把聲音放低。
女孩甲:「真的嗎?!不會吧。」
我問:「你們見過他嗎?」
「沒有。」

我繼續說:「那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呢?我見過他,所以我知道。一次,我們大約十名法輪功學員和他在一起談話。當有人提到江澤民時,李先生沒有生氣,沒有咒罵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江澤民迫害自己的百姓,這已經不是什麼祕密了。你們國家大量的金錢被他用來攻擊法輪大法和李洪志先生,然而李洪志先生甚至沒有試圖保護自己。如果他想要指責江澤民,和幾名誠摯的法輪功學員在一個房間裏說,不是再合適不過的嗎?但是他沒有這樣做。我也聽過李先生在許多場合的公開講話,也從沒有見他說過有關中國的壞話。我非常清楚,他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事實上,李先生的善遠遠不止這一點,我只是要從小事開始講起,若說得太多、太快,她們吸收不了。李先生曾無私無我地傳授法輪大法三年。開始時,他開辦講法班的費用是全國最低的,只不過是用於支付管理和旅行費用。他的書一出版,他就停止講法,靠微薄的一點出版費來維持生活。他的書也可以免費從網路上下載。

他從未要求人們給他錢,也沒有人付過任何會員費。自然,這激起了其他氣功師的憤怒,因爲他們要靠氣功賺錢。依我看他們也是出於妒嫉,因爲法輪大法比中國其他任何氣功都更加優秀。但是,說這些對她倆來說可能很難消化。

我們經過一家商店,女孩乙跑了進去。我和女孩甲繼續交談。

女孩甲:「但是那些在天安門廣場上自焚的人們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很高興你提出這個問題,我幾乎忘了提這件事。那是策劃的,那些人不是法輪大法修煉者。你看過中國中央電視臺在廣場上拍攝的那些人自焚的鏡頭嗎?」
她點頭表示看過,我繼續說道:「那麼,全世界也都看到了。當我們拿到這些鏡頭的錄影時,我們放慢鏡頭做仔細的分析檢查。你知道我們看到了什麼?」
她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們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當警察用滅火器給一名婦女撲火時,她的周圍有好大的煙。但是你可以看到一個警察用重物打在她的頭上,她立即倒在地上。當我們向世界各地的人們展示這段內容時,這段鏡頭就被中國政府從他們自己提供的版本上刪去了。而且,報導中自焚的人數在頭一個星期改變了不止一次。到第二個星期,報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自焚的小女孩。媒體怎麼能有一個星期忘記報導了一個自焚的小女孩呢?這麼多警察怎麼如此迅速就拿到這麼多的滅火器呢?事件發生後,當『倖存者』接受採訪時,他們說什麼『用火燒掉業力』,試圖聽起來像修煉人,然而《轉法輪》裏面從未講過這些荒誕的事情。外國記者被禁止調查,並且當他們試圖報導自焚事件或者法輪功時,他們也受到了迫害。你不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爲政府中若有任何人揭露出了事實真相,那麼他們也會受到迫害。而且,中國一些官員在極力幫助江澤民封鎖真相。其實,誰也不想承認中國官員是這場自焚的責任人,因爲這個事實太殘酷了,人們實在難以接受。但是一旦真相徹底曝光,許多人就會慚愧地低下頭去。這真是一場慘劇!這不僅對這場犯罪的受害人是悲哀的,不僅對面臨迫害的法輪功學員是悲哀的,而且對整個中國都是悲哀的。」

女孩乙又回來了,我們繼續談話。她們準備回家,於是我決定送她們到公共汽車站。我要利用這段時間向她們深入介紹法輪大法的真實情況。

我說:「即使!即使他們是法輪功學員──當然他們不是──但是假設他們是,你又怎麼能譴責法輪功呢?在中國不是有許多在校讀書的大學生自殺嗎?」
「是呀。」
「有沒有人因爲有學生自殺而譴責這所大學呢?有沒有任何人認爲大學理所當然地要承擔責任呢?」
「沒有。」

我繼續說道:「你們的政府估計在中國有七千萬人修煉法輪功。在這樣多的人數里,有五個人可能傷害了自己,你怎麼能譴責法輪大法呢?這就是爲什麼自焚事件明顯是策劃的,因爲這件事被媒體專門用來攻擊法輪功。就在法輪大法開始遭到鎮壓的十天之內,國家媒體就發佈了超過三百篇攻擊法輪大法及其創始人的誹謗文章。這就是說,平均每天有三十篇。」

我說得有點快,並且語氣有些沈重,但是時間已經不多了。我開始告訴她們我這三年的修煉是如何把我從一個膚淺而具破壞性的生活方式中拯救出來的,以及我的變化如何給我母親和朋友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告訴她們後來我的母親如何開始修煉,而她患了三十二年的風溼性關節炎如何消失了。女孩甲肅然起敬。開始時,你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懷疑,但現在她在專注地傾聽。唯一的問題是,我們是在街上行走,很難同時和她們兩個人說話,女孩乙只聽到我所說的話的一半。

我問:「你知不知道法輪大法目前在全世界四十多個國家都有人修煉?」
女孩甲:「不知道。」
我問:「你知不知道法輪大法和李洪志先生因其對社會所做的貢獻而獲得很多褒獎?你知不知道李洪志先生今年被提名爲世界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是前六名之一,而且這是他連續第二年被提名?」
女孩甲:「不知道。」
我說:「如果你和我回加拿大,我們就可以上網瀏覽,可以看到任何想看的有關法輪功的資料。如果你在中國上網打上『法輪功』幾個字,你的IP地址就會被追蹤,然後你就會被捕。你應該想一想。」
女孩甲:「唔,我應該開始修煉法輪功了。」

我說:「如果你想修煉的話,那太好了,但是要小心謹慎。你可以做的一件事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對你說的話……噢,我說過要跟你講中文。」
然後,我給她們背誦了一首詩。
「是誰寫的?」女孩乙問。
「李洪志先生。」
「這不是一首詩,那是禁言。」女孩乙說。
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措辭,有點吃驚了:「對不起,你說什麼?」
「禁言。這些話是反政府的。」女孩乙重複了一遍。

這些詩句講的是修煉,和政治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對,你錯了。法輪功不反對政府,永遠都不會。我們只是修煉人。」我說。
她做了一個鬼臉,好像正在吃一個檸檬,然後問道 :「爲什麼我看到有人在天安門廣場舉著橫幅說:『法輪大法好』?」

我內心暗笑,心想,哈,如果她知道不到二十四小時後我要做的事情……

「因爲法輪大法好,捍衛真理是非常重要的。這正如我們今晚看的竹子圖。我們必須捍衛真理。法輪大法好,人們應該知道這一點。」我答道。

公共汽車來了,她們向我致謝,我也回謝她們。我本想繼續說些話,但女孩乙已跑向公共汽車。我向女孩甲道別,她向後倒退著再次向我致謝,然後也轉身跑向汽車。我感到言猶未盡,但此時我已是孑然一人了。我決定回旅館,明天還有一件重大事情要做呢。

我穿越北京的街道,向旅館方向走去。我決定不搭計程車,獨自一人好好思考一下。

我享受著深夜在北京街頭上的漫步,希望回想這令人賞心悅目的夜晚與兩位非常甜美的女孩子的偶遇。然而,我的心中卻湧上了一種莫名的煩躁和惱怒。我感到就要像猛獅一樣呼嘯,震盪整個北京城。我的怒火來自於內心,我只有咬緊牙關,重重地踏著地面,努力抑制住自己,往前走。

這些女孩是如此可愛和無辜。她們真的熱愛她們的祖國,她們甚至爲高尚的人類美德所感動,她們的心靈是善良的。但是,她們被禁止了解法輪大法。對我來說,她們代表著現代中國文化中的最天真無邪與純真,怎麼能被可恥地欺騙呢?!

世界上沒有一樣事物像法輪大法這樣超越文化和種族界線,以如此迅猛的速度弘傳到整個世界,給人們提供精神、身體、感情、心靈上的指導。他給人類帶來的福祉是前所未有的。然而他卻從未要求任何回報。更不用說法輪功學員們是如何承受這好幾年的迫害了。他們不僅沒有退卻,而且在與這場迫害做抗爭。抗爭,但不是挑釁,不是用石頭、拳頭或炸彈,而是用和平的方式,用他們心中的善。這些女孩和千百萬像她們一樣的人們,甚至至今還沒有機會親自去看一看這一切真相,相反,他們的頭腦中被灌滿了煽動仇恨的宣傳。

想到她們低價售賣她們老師的藝術作品都很困難,我擔心她們的事業沒有什麼前景。我只能看到這兩個女孩有可能在畢業後找不到工作,萬一她們加入了警察隊伍,就會被命令對法輪功學員施加酷刑。第一個星期,她們不願這樣做。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也許會開始按住學員們強行給他們灌食,不知不覺,她們就會用電棍折磨和電擊學員。我彷彿看到她們那原本甜美的面龐變得扭曲,憤怒嘶吼著:
「簽字!」
「我們會把你剝光扔到男牢房裏去。如果我們把你殺了,就算自殺,你想找死嗎?」
然而當她們因這種暴虐行爲而受到質問時,就會回答:「這是上級的命令。」
她們將成爲謊言大王,她們在自毀的同時,也在自欺欺人,認爲她們不必爲其行爲承擔責任。

這一切並非想像,我曾聽到從中國出來的學員們講述的真實故事;在網際網路或人權網站上讀過學員從中國發出來的信件;我看到誹謗宣傳通過中國領事館和他們控制的中文報紙散佈到其他國家,在世界上最受人喜愛的文化中激起了毫無事實根據的仇恨。我感到怒火中燒。

幾乎什麼也阻止不了我闖入中南海,然後是政府大院,大呼:「我要立即緝拿那個邪惡的中共領導人!」它就像一條惡龍,向人們心中噴吐著仇恨的火焰,我想要熄滅它。我突然警覺到,我修煉法輪大法之前,在心中藏匿著多少年的魔性就像憤怒、仇恨、絕望的沸水一樣翻滾。事實上,這可能會讓這位獨裁者相當高興,因爲它在我心中燃起了仇恨的火焰。我幾乎失去控制,但是我終於記起了我是法輪大法修煉者。這是我對自己、對任何其他人的責任:永不脫離「真、善、忍」的原則。

我的內心之火熄滅了,下巴緩和了,拳頭在上衣口袋裏鬆開了,呼吸和步伐減慢了,鞋跟停止了在人行道上踏出凹痕。幾滴眼淚沿著面頰淌了下來,我沒有去抹掉它。眼淚中一部分是爲了中國人民,一部分是我爲明日即將要做的事情,而深深感動。我的思想此時就像磐石一樣堅定不移。我直視前方,內心充滿非常強烈而深遠的嚴肅感,走回了旅館。

此時已是深夜。房門上的窺視孔已經黑了,喬爾顯然已進入夢鄉。我重重地敲了一下門,以便他能夠聽得到。

喬爾出現在門口,睡眼惺鬆的樣子,走廊的燈光使他不得不眯縫起眼睛。他停了一兩秒,看出我的輪廓之後,低聲把我迎進屋裏。

「已經睡了嗎?」我問。
「正在睡。」
我踢掉鞋子,換了衣服,爬上床,背靠在床頭。
「喬爾……」
「嗯?」
「你真該聽聽我今晚遇到的事。」我的語氣相當嚴肅。
「啪」一聲,燈亮了,喬爾半臥於床上,轉過頭眨巴著眼睛,看著我:
「出什麼事了?」
我告訴了他我與這兩個女孩的偶遇。他點著頭,詢問她們的反應。
我講到結尾時,他變得非常沈靜,凝視著前面的牆。
「喬爾……我一定要做這件事情。」
他一動不動,繼續目視前方。
「我們正在做……已經在做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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