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年過去了,已是大三的下半期,當時大四的學生面臨畢業分配,好忙乎。最後發現所有的好地方、好單位都是黨員優先。來不及去思考爲什麼黨員會得到好的工作,但是現實是很清楚的,要想畢業分配到一個好的城市好的工作單位,那得要先是黨員,否則,成績再好也沒用。
於是,大四一開學,我就去找我班的老黨員同學,說我想入黨,但不知道怎麼寫思想彙報,他給我出了個主意,就寫對黨的認識,然後給了我十幾本大大小小的書叫我看,最後我抄出了一份三千字的對中國共產黨的認識。那一年(88年)秋天,我『榮幸』成爲中共預備黨員。
89年4月,全國金融系統的供需面談會在西安舉辦,月底,系裏去開會的老師回來了,在全系學生會上公佈了我們的分配情況,我被分配到了北京,在國務院某部委工作。自然,黨票起了關鍵的作用,因爲,該單位到我們系裏去要人的時候,有一條就是,必須是黨員。
第一次感到入黨成爲枷鎖
89年6月4日,要民主反腐敗的學生運動被當成反革命暴亂鎮壓,那時無論學校還是社會上,人們都是同情學生的,我們的畢業分配沒有受影響,7月,我到了北京到單位報到。
由於六四的影響,轉爲正式黨員的考覈時間延長到了90年夏天,那時對六四的定性已從反革命暴亂轉爲政治風波(現在回過頭來看,才意識到,任何運動的性質,在共產黨眼裏,是根據黨的需要來隨意定性、隨意調整的。)在『六四』一年以後的90年夏天,所有黨員要人人表態,重新登記入黨,預備黨員要寫書面表態,才能轉爲正式黨員。
這對我是一個大難題。我無論如何不會去承認六四的學生是反革命暴徒,但又面臨是否和黨保持一致的問題,如果過不了這一關,直覺告訴我,跟踵而來會有很多麻煩,而且會很麻煩。看到那些非黨人士的自由自在,我第一次感到入黨成爲一種枷鎖,套住了我的思想,嚴厲地管制著我的言行。
要守住道德的底線,又不能違背黨的需要,那幾天,我真的很傷腦經,最後寫了一篇認識,大意是,學生提出的反腐敗要民主是沒有錯的,但是被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釀成了89年的政治風波。黨的支部書記看了後說,小劉,你的這篇文章寫得真好,像一朵花一樣。他也許讀明白了我想表達的意思,當歷史走過這一頁,當六四平反的時候,我不會因爲自己現在寫的思想認識而負疚。
善良正直的我被黨利用了
兩年後,我回到了北京。一直很勤懇、認真的做好我的工作,還被評爲優秀工作者。就這樣平靜的工作中,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了。
94年末,同領導和其他幾個單位一起到廣東檢查工作,那一次,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什麼是檢查工作,到處吃喝玩樂。有一天到了東莞,晚上說去唱卡拉OK。好啊,那就去唄。我的上司在另外一個房間唱歌,那天我想早點回賓館,路過頭兒唱歌的那個房間,順便看一下,卻見上司左右摟抱兩個年輕女子,好不放蕩,我趕快離開。這一幕讓我驚愕不已,這就是平日裏受人尊敬的領導?
回北京後,我悄悄告訴一個要好的同事,他聽後,直說我傻帽。他說,這算什麼,越大的官兒,玩得比這…….,只有大官兒,才能玩這些,才玩得了。
黨的宣傳裏說,雖然有個別黨員、黨的領導幹部腐敗,但是絕大多數黨員是好的。那時,我完全相信這套說詞。
99年秋天,我到了國外留學,有機會上到各種網站,很驚訝看到那樣多的關於中共迫害異己人士、迫害家庭教會,那樣嚴厲地鎮壓法輪功。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黨?
2000年夏天,單位一個局長出訪我留學的那個國家,去拜訪了他。特意問起了法輪功的事情,他們練功對身體好,爲什麼要上綱上線地鎮壓?而且練功的人很多,牽扯到全國那麼多的家庭。局長說了很多,有一點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說,他不了解法輪功,但是曾經在美國看到法輪功的人坐在雪地上,向美國政府請願。那天有零下十幾度,很冷,而法輪功的人在那兒坐了一整天,局長說,他真佩服這些練功的人,也相信他們都是好人。
我問他,明明知道練法輪功的人是好人,爲什麼不去阻止鎮壓?
局長的話一下嚴峻了起來,說我太年輕,不懂。說他是經過文化大革命,是共產黨幾十年培養出來的黨奴,黨叫怎麼做就怎麼做。他說,法輪功是被共產黨選中了,殺一儆百的。你不服,那就招來更大的鎮壓。
我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感到這個黨是如此的可怕,能把一個具有思想能力的人變成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人或者東西。
再看黨的宣傳,只覺得那些冠冕堂皇的詞語背後掩藏著不可告人的殘酷;那些『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絕大多數黨員、黨員幹部是好的,這些宣傳的背後,掩藏著多少血雨腥風的事件,掩藏著能把正常人轉變成毫無人性的黨奴的共產黨,這才是真正的共產黨。我覺得再留在這樣一個殘暴的、鎮壓民衆的黨內,就好像我也是鎮壓者中的一員一樣,我無法接受。同時也感到,像我這樣的許許多多富有正義感的黨員,只不過是被共產黨利用來充當其邪惡本性的掩蓋品而已。
於是,在2000年秋天,我給所在單位的黨總支發了一份傳真,「我鄭重聲明退出中國共產黨組織。」
黨和黨員--魂和魄的關係
雖然退黨了,不會再被共黨喉舌利用來掩蓋共產黨的暴戾邪惡,但我始終不明白這個黨是怎麼把一個正常的人轉變爲沒有人性的東西。這些天,看了大紀元的《九評共產黨》,才有些明白過來。
過去認爲這個黨是一個抽像的概念,裏邊的一個個黨員才組成了共產黨。裏邊的黨員好,這個黨就好;裏邊的黨員不好了,這個黨就變壞了。現在才明白,不是這樣的。
共產黨和具體的黨員就像古人說的魂和魄的關係一樣,共產黨本身就象是一個生命,它是一個邪靈,它的本性就是假惡鬥,它需要附著在軀體上,才能存在。一個一個具體的黨員就構成了這個邪靈的載體。一旦一個人接受了它,加入了這個組織,它馬上就控制這個生命,它的假惡鬥的本性就通過一次一次整人的運動,改造著一個個黨員,強化這些黨員假惡鬥的黨性。那些還富有正義感的黨員,試圖以自己的一份正義的力量去改造這個已經控制你的邪靈的想法,未免幼稚。
唯一的辦法,只有自救----退出這個邪靈共產黨組織,它就無法再附著在你的身上,它就不能再控制你。你也不會再被共產黨的喉舌利用來掩蓋這個黨假惡鬥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