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在采访你之前,我查阅了许多马三家的资料,得知辽宁省马三家劳动教养院,在1999年10月末成立了马三家劳动教养院女二所,专门负责关押和迫害法轮功女学员。到2003年3月止,被非法关押在女二所法轮功学员约有上千人。长期用奴役般的苦工或酷刑折磨法轮功学员。包括苦工折磨, 剥光衣服投入男牢, 注射破坏神经系统的药物, 洗脑, 关小号(禁闭室),罚蹲,双手铐上悬空吊起,不准睡觉,“喷气式”、“骑摩托车”钢针扎(两寸长),这些是真的吗,你亲身经历了多少?
文: 马三家的残酷和邪恶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尽管我进去之前我就听了许多,也作好了思想准备,可是真正进去之后,一切都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你如果不经历,你是怎么也想像不出来的,你即使经历了,你也是怎么用语言斗形容不出来的。
王: 我有同感, 我看了那些记录后,我怎么也记不住,是不是太残酷了,太血腥了,我的大脑本能地排斥那些画面?但是还是请谈一谈吧,能记多少说多少。
文: 2000年9月25日下午,我被送到马三家教养院女二所的一大队四分队一号房,女二所共有两个大队,主要是做转化,由于人太多住不下,后来二大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百十来人住一个大屋里。女一所以干活为主,每天干活到深夜,然后再用电棍等酷刑,转化那些坚定的学员。
我在四分队,队长叫张秀荣,30多岁非常狠毒,让女犯人来体罚坚定的学员,打人狠的犯人都提前回家。刚到的那天,就听到有人说:王容已经转化了。心想怎么可能?王容在龙山被关押了9个多月,在自强又和我呆了1个多月,怎么三天就屈服了, 转化了?我走到王容身边问她:是不是真的?王容就跟我讲邪悟的话,并说这屋的人都转化了。我惊呆了!一群人就围上来开始给我洗脑,我双手堵著耳朵,大声说:我不听!!可是她们哪里会听我的?紧紧围著我不停地说,日夜不停地洗脑,精神几乎崩溃了,我看著满屋子都是被转化了的人,觉得自己太孤独了,怎么办?
这时我想起了小赵和我讲过她的表姐,是一个学校的校长,马三家刚成立不久她就被关在了这里,到现在也没有转化,吃了不少苦,曾经用三个电棍一起电她。想到了她,突然就觉得我不孤独了,马三家还有没转化的。小赵的表姐给了我很大的精神力量。我想我一定坚持到底。晚上躺在床上,望著上铺粘糊的报纸,突然看到几个醒目的大字,渣子洞刑具室,我知道将要面临酷刑的折磨了,这里真是邪恶至极。
王: 什么是转化?被转化了的人又是怎么样?
文: 转化就是必须写“三书”,保证书,决裂书和揭批书,送到马三家的大都是经历过许多酷刑折磨,从教养院走过来,但进到这里后被不断精神洗脑加体罚写下了“三书”,而且马三家发明了一套歪理,就是写下了“三书”是提高了层次,是放下执著,所以那些被转化的人在管教的怂恿下狠劲地转化新来的,不择手段。那里真是一个魔窟,法轮功学员的眼神都是很善良平和,可是有些被转化了的人,她们两眼骨碌碌直转,滴里溜溜的,很吓人,打人的时候,两眼冒煞气。
王:那你谈谈进去后发生的事吧。
文:一早起就合计,今天又咋活呀? 起床就开始学习,然后出操、吃饭和背30条、唱歌。半天学习半天劳动,做的手工艺品出口。我没转化,不让我干活,由叛徒们白天晚上给我洗脑,上厕所时会发现厕所里常有几个叛徒围一圈在打一个大法学员,让她半蹲著,胳膊向前伸平。叛徒们说:如果不转化就休想回去睡觉,再用电棍电你,看你能挺多久。躺在床上时常听到从厕所里传出来的打骂声,非常恐怖,我怎么也没想到马三家这么邪恶。
每天折磨我们的花样百出,软硬兼施, 精神和肉体折磨同时进行, 有队长的支持和怂恿,毫无顾忌。所有刚被关进来的学员一般先用伪善温和的方式对付,如过三天五天还不转化,那么就开始来硬的,拽到厕所体罚,把我带到厕所,围著我坐一圈,向我灌输那些邪悟的歪理。开批斗会, 让坚定的学员上前面站著, 然后一个一个批判她,不让我们坚定的人互相说话。在我被体罚的时候,李艳军看我一眼,就被叛徒们体罚一宿,不许睡觉。
王:他们怎么折磨你?
文: 打我耳光。一齐围了上来攻击我。有一次开大会叛徒们拼命地恶毒咒骂师父,骂大法。像疯了一样拼命地给那些攻击大法、辱骂师父的叛徒们鼓掌。我们房的孙永利、尹冬梅、李艳军在没人的时候经常帮助我坚定,说一些鼓励我的话。我每天过得都很辛苦,队长让我们分队的每一个叛徒都和我谈话,轮流洗脑。经常把我围在中间轮流地批斗我,围著我骂,围著我打。每天都在这种不断洗脑、攻击、体罚中度过,精神和身体都到了一种极限,那时我刚绝食近二月就被送进来,还很虚弱。有个学员罚马步蹲桩七天七夜,两人一组轮班看著,最后被逼得实在熬不住签了字。那些写了揭批书的人一夜之间简直就从天使变成了魔鬼,变得凶神恶煞,连动作都变得不像人样,疯狂变态地折磨新来的。我想这里太邪恶了,把好人变成魔鬼,我不可能有机会象在龙山时组织几十个学员一起绝食,这里是百十来人对付一个坚定的。但我宁死也不要转化,我想改变马三家这个环境,减少对坚定学员的迫害。
王:你爱人来看过你吗?
文:在马三家一个月以后,我爱人同法院的人来找我,提出与我离婚。
王:为什么过去你爱人从来没提出,进了马三家突然提出?
文:马三家虽然判我一年半,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转化”,与大法决裂,否则刑期一到,继续加期,我早已下了决心绝不背叛大法与师父,所以我马上就签字,离婚。
王:你与你爱人结婚多少年了?他对你好吗?
文:我是1981年结的婚,那时已有18年了,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他的心里也很苦,爱人不修炼,为了我承受了很多,区上、街道、派出所老找他,要他做我的工作、转化我。自99年7月到现在,家里没有过一天消停日子。我签字离婚是对他好,不受牵连,我出不去,他身边也应该有个女人照顾他。
王: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你丈夫与你离婚后又结婚了吗?
文:(沉默良久)没有。区上、街道仍老找他的麻烦,他已把房子都卖了,迁走了,和女儿一起流离失所了。
王: 和他们还有联系吗?
文: 没有,我不敢连累他们,离婚了也不放过,他不敢回原来的地方,我跟家人全断了,我弟弟,他们, 有任何联系都会株连九族。
王:你还牵挂他们吗?
文:我有时想,那时我虽然全家的活都一人包了,但我还是没做好,没圆容好大法,我对他们关心不够,忽视了他们,真希望今后有一个机会弥补这一切,好好做,把没做好的重新做好。
王: 劳教所那些人说了什么了?
文: 这么好的丈夫你都不当回事。可是这是我要的吗?女儿四年了没有妈,在外面也不敢讲有一个炼法轮功的妈,讲了就受牵连,受歧视,我从不敢去找他们,连累他们,连电话也不能打。一回家就给抓起来,要么搁里面,不是咱没情,是他们把咱的情给割断了。离婚,是让我选择大法和家庭,我都想要,不让啊。
王: 那么是什么让你选择了大法?
文: 因为我的命是大法救的,修炼后身心受益良多,我最苦的时候是真善忍的法理指导我的人生,带给我无穷的力量,所以我不能没有大法。
王:很多人都没有大法,那他们怎么活?
文: 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接触大法,不了解,不知道大法有多好,不知道大法有多珍贵,我要没有学大法我也不会这样,学了大法才知道。我就知道不能一天没有大法,师父那么慈悲,学了大法才知道!谁学大法谁就得好,谁学了谁都不愿离开,离开的太傻了,在牢里很多人放弃了,是被迫的,我不想做那样的傻事。大法受迫害,师父遭到诬陷诽谤,我没有理由不坚持到底,我不能不尽心尽力,因为是大法弟子,就应该这样做,为大法说一句公道话,坚持!
王:看守们对你怎么用刑?
文: 打骂, 一天,队长张秀荣把我叫到值班室,叫叛徒找来一根棍子,让我写悔过书,我不写,于是一齐动手打我,故意用鞋尖往我腿上化脓的地方踢,打累了,就让我马步站桩,然后再打,就这样打了我一下午。第二天,两条腿化脓处被鞋尖踢得凹进去1厘米深,一个坑一个坑的流著脓血,散发著臭味。腿肿胀得象两条木桩那么硬,青紫化脓没有一片好地方,我的下嘴唇被打得都破了,流著血,右手因去挡化脓处时被踢得肿起很高,手背疼得不敢动,手指不好使,至今吃饭时挟菜直往下掉,就这样还不放过我,白天晚上地打我,马步站桩,蹶著,蹲著。拽著我的头往墙上撞,拽著我的头撞了一下午墙。满脑袋都是包,有的包破了还流著血,两个耳朵也都被掐破了,精神肉体双管其下。记得有一天叛徒魏洪伟用身子压在我的身上,胳膊挎在我的脖子上给我念邪恶的话,念了一上午,并且欺骗我说:“你女儿现在在大门外面被吊到树上,只要你写悔过书就把你女儿放了”。即使把我打成这样,他们却封锁消息,就连我寝室的人都不知道我被打之事。
有一次,那天她们要拿刷厕所的刷子搁我嘴里,我开始很怕,那搁也不能“转化”了呀,一想搁就搁吧,放下心来也就没被搁了。
(待续)
——转自《正见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