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皆知,北約組織五十多年前創立之初,就是爲抵制蘇聯對西歐的武裝進犯。美國的核子傘保護與數十萬駐軍,遏止了洪流泛濫;與大量經援的馬歇爾計畫同奏膚功,維護了西歐的安全與自由。五年之前,北約成立 一個常設聯合委員會,與俄方商談有關問題,往往是各會員國已獲同意的 事項,進行磋商。像對南斯拉夫實施轟炸,就是在俄國並未同意時進行的 。現在的「新夥伴關係」,是邀請俄國代表正式參加聯合委員會一同議事 ,不再是圈外的諮商了。
如果完全以前蘇聯爲假想敵的前提不變,北約目前已大可解散。可是, 各會員國認爲,北約這個有史以來最大的軍事聯盟組織,的確有它積極的 功能,所以,不但不可解散或減縮編制,反而應該擴大、加強,繼續發揮 其維持歐洲和平穩定的功效。北約目前已有十九個會員國,今年秋間將再 擴大至二十六個成員,新會員將包括有羅馬尼亞、保加利亞、愛沙尼亞、 立陶宛、拉脫維亞、斯洛凡尼亞、和斯洛伐克等,都是前蘇聯集團裏的舊 成員。北約的擴大,延伸到俄國的門前,莫斯科當政者自感不安。葉爾欽在位時,俄國右翼分子就常用這個題目來興風作浪,攻擊當局「軟弱無能 」。
普京接掌政權以來,深切感到所謂「舊日的光榮」,尤其是斯大林各代領導者以鐵腕高壓統治東歐的日子,以後不可能復返,舊日的附庸國紛紛脫輻而去,俄國不能不慎選自處之道,與歐洲和美國友好合作,是唯 一可行的正路。在經過共產黨長期統治之後,俄國的經濟至今仍盤旋在貧困邊緣。大幅削減核武,既可減少政府的負擔,同時可以爭取國際間的好感。北約外長會議的新協議,正是對莫斯科的善意反應。由對抗、敵視、 轉而爲共聚一堂,互相磋商,自然是好的轉變。
不過,歷史經驗斑斑俱在,一紙協定或幾篇聲明,都不足以保證「化敵爲友」一定能順暢達成。俄國今後在北約組織內,只是常設聯合委員會的一員,還不是完全的正式會員;原有的聯盟仍可自行決定新的政策,引進新的成員。北約與俄國之間的夥伴關係,是否堅實穩固,有待時間考驗。 北約組織與歐洲聯盟,都是因共同需要而結合的團體,國與國之間,由 於歷史恩怨、文化差別乃至現實利益的糾纏,存有很多異同之見。歐洲與 美國的合作,也因時局變幻而有不同。 不過,總體來說,以備戰爲目的的北約組織,能夠接納舊日的敵人,總是「化干戈爲玉帛」的好現象,我們期待這一歷史性的轉交,對相關各國 都有好處,全球人類也將同蒙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