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剛好在幾天前(12月27日)接受了陳奎德先生主持的自由亞洲電臺的一個訪談節目。該節目回顧了2001年中國經濟總況,在四十分鐘的訪談中,我們也討論了中國進入WTO前的一些情況。
此中,我們談及過去一年,中國全年國民生產總值增長率官方數字是百分之七點四,此數字的背後有國家對國營企業投資高達百分之十五的高增長率。大家都知道,國營企業已是二十多年改革以來的老大難,在當下繼續對國營企業大量投資,不僅是把錢丟到爐火中去,也清楚地告訴我們中共是不會放棄公有制的。那幺一方面要進入WTO,一方面要大量投資國營企業,難道中共是相信國營企業能與世界一流跨國企業一爭高下?光就這一點就叫人沒信心。
此外筆者提出以下兩點,作爲對中國目前經濟體制的一個補充說明。
一、一個國家的總負債。按照國際標準,應該是全年GDP百分之六十以下。中國目前的總國債,據西方的估計應在百分之一百五十以上,這還不包括中國對國防軍事方面的隱蔽性支出,也不包括去年GDP百分之七點四之中有多少百分比是不起積極經濟作用的。
二、中國的國家銀行壞賬率已達到了極爲危險的程度。舉例來說,美國銀行的壞賬率有時可以控制到百分之一左右,而中國國家銀行真正壞賬率的情況,當然是國家機密。但有人估計,由於對國營企業長期貸款,壞賬可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甚至到百分之七十之高。人們或許認爲這沒什幺,到底咱們是專制國家,誰敢去擠兌國家銀行呢?這可能是以前的事實,但進入WTO後,中國國家銀行仍能如此運作嗎?筆者認爲這是一個極爲危險的境況。
魏京生先生對他的西方資本家朋友提出如下的一個看法:即中共官僚階層已對政權沒有信心,人人自危,急思退路。已經撈飽了的都在國外置了產,設好了外國銀行賬戶。而仍沒撈飽的,苦於中國目前的環境很難吸引大量國外來的投資資金,那幺進入WTO就能吸引大量海外投資,大家又可以大撈一筆。至於中國的老百姓爲此要承受多少不利的條件,那是留下來的人的事了。大家趁入世再撈一把,然後金蟬脫殼,到海外作寓公去了。這是我對魏京生先生文章的大致理解和引伸,不知魏先生同意否。但我基本相信此判斷,因爲到目前爲止,中共沒有向全國老百姓清楚地表述過入世的各種利弊,中國的入世策略到底爲何。而大家所能看到的是:中國的農業,國營企業,甚至國家銀行都會面對極大的危機。無怪乎西方人都大惑不解,到底中共背後有什幺應對策略。
筆者在魏京生先生看法的基礎上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即是,很有可能中共中央事實上已經知道即將來臨的經濟與政治危機。事實上中國的GDP不能維持在百分之七,不能維持這一水平的增長,意味着國內一系列的矛盾無法解決,下崗、失業、民工大潮等都會隨時引爆政治危機,而這次一爆就可能不能收拾,在此估量之下,進入WTO即使是一顆毒藥也非吞不可,錢先進來,穩住政局,保住共產黨一命,比什幺都重要,以後的後果,那就顧不得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