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日,江西萬載縣一家煙花廠、豐城一個煤礦先後爆炸,據說煙花廠死者三十人,傷者百多人;煤礦死者二十人,傷者二十多人。當天晚上,中共國家主席江澤民、副主席胡錦濤等喜氣洋洋,在中南海懷仁堂賞京劇迎新歲。新華社發表了江澤民含笑站在兩位花旦之間的團體照,教天下人開了眼界。
十二月二十九日,南美祕魯首都一家煙花店也意外爆炸,死傷三百多人。總統託來多一聽到凶信,哀形於色,馬上中斷國北行程,趕到災場視察,同時宣佈舉國哀悼兩天,以後禁止煙花生產和入口。祕魯和新中國畢竟隸屬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其實,祕魯總統所爲並不特別,表現的無非孟子所謂「不忍人之心」,也就是基本人性。類似的事,在舊中國屢見不鮮。
比如說,西漢本始四年,宣帝聽說年穀不登百姓睏乏,除了遣使賑濟,還下令「損膳省宰」節約皇室食用,遣散宮中樂人「使歸就農」(《漢書.宣帝紀》)。
唐朝貞觀十一年,洛陽大雨成災,民居遭水淹的有七百多家。太宗皇帝惻然不樂,暫停肉食,和百姓共苦:「皇天降災朕又何情獨甘滋味?可令尚食斷肉料,進蔬食。」(《貞觀政要.災祥》)
當然,現在是新中國,道德標準都不同了。江澤民在花旦叢中的笑容,使人想起當年華南水災新中國總理李鵬外遊仰泳的新聞照。他們能夠成爲中共領袖,原因固自有在。
月前,寧夏吳忠市一羣共乾的車隊過橋,一位十三歲女孩停下腳踏車躲避,不慎掉進水。二、三十名共幹一起下車觀看,看那孩子掙扎十多分鐘之後遭水沖走,這才驅車離去。他們顯然都有中共領袖的心腸,只是沒有中共領袖的權力。於是帶頭的副市長王明忠丟了烏紗。
孔子說:「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現在,百姓火熱水深,江澤民、李鵬則以賞花旦、泳碧波帥天下。王明忠丟官假如有點不忿,該是可以理解的。
李鵬仰泳的時候,不知有沒有留意天上浮雲朵朵;江澤民笑立花旦之間,也不知有沒有聞到雲鬢陣陣飄香。無論如何,他們不妨讀讀唐朝來鵠的一首七絕《雲》:「千形萬象竟還空,映水藏山片復重。無限旱苗枯欲盡,悠悠閒處作奇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