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殊当夜发表讲话,邪恶(Evil)这个字在讲稿中出现了三次:“邪恶而鄙劣的恐怖行动突然夺去了几千条性命”、“今天美国见识了人性至极的邪恶”、“搜捕邪恶势力的行动正在展开”。在英语形容词的兵器库中,Evil属于核弹一级,比Wicked和Criminal更加激烈而沉重,因此平时绝不滥用。在这个关头使用,是恰如其份的,令国民知道事态之紧张、政府的愤慨。
语文是有力的武器。一个形容词,如果用滥了,感觉就会粗钝,就失去了震撼的效果。愈极端的词汇,愈戒滥用,使用语文的人,如果有足够的智慧,一定会小心选择。在中国语文的生活中,类似Evil的极品词汇,像“十恶不赦”、“恶贯满盈”,无论是政府的大批判,还是民间匹夫泼妇之间的毒骂,都滥用得太多,令中国语文失去了光泽。
Evil这个字,只为这一级的集体屠杀的罪行而订造,平时不乱用,这时出自一个神色凝重的总统之口,大家就知道,这不是“八万五”,也不是任何到大陆去建居屋的“初步构思”,而是认真的。大事不好了。
在布殊的演说中学习Evil一词之使用,就会明白把“法轮功是邪教”硬译为“Falungong is an evil cult ”之可笑,完全是一句“清式英文”( Chinglish)。
哈佛学者邵新铭说特区没有领袖人才,他说得没错。比较一下董特首在政府总部对轰袭事件的讲话的语调、文词和表情,跟平时提及“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什么两样,就会明白,人家纽约是纽 迹锥厥锹锥兀厍暇故翘厍?p>美国政府没有时时呼吁“团结”,美国人明知是布殊的外交政策过硬而惹祸,这时都不会大骂“都怪布殊这个丧门星”,团结一致,支持军事报复--而不会婆婆妈妈地先叫布殊“反思”,再借此而引发高层的权斗,自己先窝里斗。
连戈尔也说:全力支持布殊。一个帝国的诞生和兴盛,毕竟是有道理的。
——转自《明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