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那种侮辱使斯诺夫人不能去人民大学探望丁子霖教授。丁教授的儿子,是八九年六月四日在天安门遇害的示威学生。斯诺夫人亦打算探访北京大学,她丈夫一半骨灰葬在那里。一九三六年,斯诺在延安住了四个月,独得毛泽东自述生平。后来他把这段经历写成《西行漫记》。中共为表敬意,让他下葬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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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一帧照片,毛主席与斯诺夫妇站在天安门城头,代表毛希望尼克逊总统访问中国。斯诺在日记里承认自己是偏心的记者。虽然斯诺夫人和丈夫一样热爱红色中国,「六四」令她大为震惊,决意不再造访神州。后来改变主意,因为她身为人母,想探访同样是母亲的丁教授,又要拜祭亡夫。
我说过,即使是这样的女人和寡妇,北京当局也要侮辱。
但还有更大的侮辱在后头。斯诺夫人飞返所居地瑞士,同时亦有中国摄制队出差。当她身在日内瓦,那队人未经允许,就走进她位于小镇的寓所拍摄影片及硬照。斯诺夫人的儿子质问这批不速之客,并谓那些人违法。他们离开时答应联络斯诺夫人,却始终没有去做。
真正的重大侮辱,可能是中国拍制的电影《毛泽东与斯诺》。根据八月八日的《中国日报》,那出电影「从斯诺的《西行漫记》改编而成。」
一如非法闯入房子,他们擅自使用该书。事实上,直至新华社发出新闻稿,斯诺夫人才得知该片在四月三日开镜。
她已发出声明,指出自己不但拥有《西行漫记》版权,她所着关于亡夫临终日子的《DeathwithDignity》,版权亦由她持有。她声称:「电影公司违反国际法,我们保留法律追究权。」
她也说,如果被判得直,她将会把所获赔偿交予丁子霖,让她分给「(在六四)痛失亲朋,又被中国当局骚扰及逼害的众多家庭。」斯诺夫人已去信电影公司及文化部部长,得不到回复。他们没有把电影拷贝给她。《中国日报》谓,该片刚在「长春电影节赢取特别奖。」但未提及斯诺夫人的投诉。
斯诺成为宣传工具
中国或许能够作出别树一帜的侮辱,不过斯诺夫人的武器远为厉害:她的愤慨,在道德和法律上都有充分理据。「我不相信……在今日中国,关于斯诺的电影,可以不偏不倚地拍出事实。我和我的孩子强烈反对,把先夫的生平及著述作为政治宣传工具。」
她指出,「箝制新闻自由」的国家,竟然用电影去歌颂记者,是何等讽刺。北京所谓「最伟大的外国友人之一」,他的事迹却遭受如此利用。--转自苹果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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